我真的没想当反派啊!(16)
之前无论是阮卿颜的惊鸿舞还是阮温亭弹的古筝,都是由舒缓的节奏渐进高潮的。
阮棠的架子鼓却是一上来就先声夺人,把节奏推到一个很高的点,后面非但没有低下去,反而出乎意料的越来越高,越来越急!
最后,一曲戛然而止在意犹未尽的时刻。
阮棠收了木棒,甜甜笑开来,对着殿上呆愣的众人,大大方方道:“此曲献给——”
【警告!请宿主保持好绿茶人设。】
阮棠大脑短路一瞬,不太确定的语气问:“谢、泠、燃?”
她原想说的是“献给父皇”来着,可没想到半路杀出句系统提示音,让她自乱了阵脚。
——谢泠燃来宫宴了吗?
阮棠转头,朝钦安殿门前望去,谢泠燃正趁着夜色而来,同是水蓝色的衣袍映入她眼中,好像一湖明澈的水,温柔地袭上心尖。
即使成为了全场的焦点,谢泠燃脚步仍旧是不疾不徐的,自如地落座颔首:“诸位抱歉,在下来迟了。”
这般清冷如谪仙的人,永远克制端方到让旁人难以接近,大概也永远不会有失控的时候。
“不迟不迟,燃哥哥,你来得正好!”虽然跟阮棠预想的有些偏差,但好在还是给他演奏上了。
谢泠燃并未接话,却也未指责驳斥,只漠然移开和阮棠相撞的视线。
刚才敲架子鼓创没创飞全场不知道,但此声“燃哥哥”一出,绝对有不少人被创飞,因为阮棠很清晰地听见了几道倒抽冷气声。
又是公然献曲,又是“燃哥哥”的,怕是等今晚除夕夜一过,全洛京都会觉得她和谢泠燃关系不同一般。
阮平帝自然也是听见了的,他轻咳一声解围:“小九,你从何寻来此物?”
阮棠胡扯:“父皇可还记得,小时候送过小九一个拨浪鼓?不久前正好翻出这个旧玩意儿,如今有了机会,就表演给父皇看看。”
当然,能把架子鼓的设计图纸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画出来,纯粹靠她自己是不行的,这其中还找系统帮了点小忙。
“你说此曲是献给泠然君的?”听阮平帝这么问,众人原以为会触怒龙颜,没想到他只是四两拨千斤道,“小九,你好生偏心,那太子哥哥和其他诸位皇兄,你当如何?”
都说圣心难测,阮平帝把谢泠燃和其他皇子一同而列,便是不允许有人在背后暗自揣测他和阮棠的关系。
更深一层,是只把两人的关系限定在了兄妹之情层面,想要超出一点界限都不行。至于是娇宠还是另有筹谋,就不得而知了。
“……”阮棠不傻,笑意僵了一瞬,去看谢泠燃,可对方并无甚反应,只垂眸不语。
她不得不收回望眼欲穿的视线,正要开口,谢泠燃却又忽然不紧不慢地来了句评价:“此曲尚可。”
尚可?
阮棠不太乐意,轻哼一声,曲解这话,“我猜燃哥哥的意思是,如听仙乐耳暂明。”[1]
仙乐?
谢泠燃蹙眉。
对话到这儿已经背离了初衷,阮平帝扬声作结:“好好好,今日朕的三位公主都用心了,重重有赏!”
阮卿颜和阮温亭一同起身,来到殿中央谢赏。
阮平帝的视线从面前站着的三位公主身上扫过,最终仍是定格于阮棠:“不过小九——”
“啊?”阮棠立马错开和谢泠燃暗自较劲的眼神,看向阮平帝。
阮平帝笑着,慢悠悠开了口:“既然你说这曲是献给泠燃君的,便去找他讨赏如何?”
第9章 夜留泠宫 “这回咱们换个玩法,混双。……
除夕宫宴只持续到宵禁时间就结束。
阮平帝不凑守岁这热闹,等给各宫的赏赐宣完,便散了宴席。
往年守岁,最热闹的还属雪棠宫。
阮棠和阮芥两个混世魔王凑到一块儿,拉着宫人凑桌打牌,一直能闹腾到后半夜。
好在阮平帝从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曾有过严厉苛责。
“小九,你今日那乐器,男子能学吗?”
“当然能学,八哥哥喊我声师父,我便教你。”
“谁说我要学了!”
和阮芥拌着嘴走出钦安殿,阮棠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的一抹鹅黄色身影。
那是慢吞吞走在前面的阮温亭,她每走一步便要抬头看看天边的月亮,完全没留意脚下。
身侧抱着古筝的宫女出言提醒:“六公主,有台阶。”
阮温亭这才回过神来,提起繁琐的衣裙,专心看路。
阮棠和阮芥对视一眼,脑子里的想法不谋而合。
阮芥是急性子,想到了就直接没犹豫地跑上前去,“六皇姐,今年你也来雪棠宫守岁,跟我们一起玩儿吧。”
宫中的妃嫔多有两嗣,譬如,太子和五皇子同是皇后所生,二皇子和三公主则同是瑶贵妃所生……如此一来,遇上除夕守岁这种时候,各个宫中方不至于冷清。
和阮温婷同母的是四皇子阮榭,阮榭从小习武,是位少年将军,被远派驻守雪域和洛京的交壤之界,今年除夕夜都不曾赶回来过。
望月怀人,这样一个特殊日子,阮温亭心里,想必是挂念这位哥哥的。
阮棠也过去劝她:“六皇姐,我们打牌正好缺人,你就当帮我们凑个数,来嘛。”
“可我不会打牌。”阮温亭有些动摇,要是独自回宫中,能够想见会有多无聊。
“没关系,我们教你呀。”阮棠使个眼神,阮芥心领神会地从宫女手中抱过古筝。
阮温亭没忍住“哎”了声,双手还在半空中捞了一把,真心害怕毛手毛脚的阮芥一个不小心把古筝给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