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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没想当反派啊!(95)

作者: 姜时茫 阅读记录

接下来一整日,阮棠都守在谢泠燃床边,哪儿也没去,美其名曰是照顾他。

无论谢泠燃说什么,她都不肯走,守到后来,就这么趴在床沿睡着了。

夜已深,月光落进屋内。

谢泠燃披衣,将快灭的烛火须燃上,轻手轻脚,没有吵醒阮棠。

她的睡颜沉浸在月光与烛光之间,没了醒时那种娇憨,安静而漂亮。

床上尚有余温未散。

谢泠燃没多犹豫,把人给抱上床,动作轻柔。

阮棠很乖,蜷缩进温暖的被窝里,不吵也不闹。

谢泠燃失笑,他的怀抱与被窝相比,确实少了些温度,也无怪乎她毫不贪恋。

被子挡得严实,阮棠在睡梦中,却将抵不住热意,将手悄悄探了出来。

谢泠燃克制不住,抓起那只手,轻吻了吻她指尖。从中指摩挲到无名指,神色之间,温柔缱绻。

有些呓语就要绕过他慎独的边界,从唇齿间溢出。

可睡梦之人,无从知晓。

-

两人离开漠原如同来时一样,无人相送。

谢泠燃想要低调行事,女帝欣然应允。

那艘奢华的船只还停留在岸边,来去一趟漠原,无事改变。

阮芥一如既往地吊儿郎当,见面第一句先不问她好,而是问:“妖物除了吗?”

阮棠没好气:“那是自然。”

“都瘦了。”阮芥捏捏她脸,“看来漠原那地方也不养人。”

病了一场,能不消瘦些吗。

阮棠腹诽,怕阮芥当场炸毛,不敢明说这件事。

还是封戏卿懂得体贴人,关切问她:“此行可有遇到危险?”

阮棠摇头,模棱两可答:“有燃哥哥在,总能化

险为夷。”

封戏卿勾唇,不接这话茬,阮芥的目光却向谢泠燃移去。

两人眼神刚一接触,谢泠燃便避开了,仿佛瞒了什么事。

阮芥找到时机,偷摸问阮棠:“怎么感觉谢泠燃有些回避我?”

“你不是一直不喜欢他吗?他怕你。”阮棠态度敷衍。

“对对对!就是怕!”阮芥琢磨出这诡异的感觉,形容道,“跟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都不敢直视我,这还是那个堂堂正正的泠燃君吗?”

明明没发生过更出格的事,阮棠却被说的也莫名有些脸红心跳,下意识垂了垂眼睫。

这一下立马被阮芥给抓住把柄,压抑着才没嚷出声:“小九,怎么连你也不敢直视我?你俩背着我做什么了?”

阮棠一掌拍在他凑近的脸上,毫不留情,“没什么!你别瞎想。”

船行水面,向北而去。

短短数日而已,朝夕便从初夏天气转为寒冬。

阮棠已换上封戏卿特意备下的衣饰。

完全雪域风格,圆领衣襟上围一层柔软绒毛,贴得脸暖呼呼。

桃衫雪裙,外披轻裘,腰间挂叮叮当当的环佩。

成套的头饰也是如此繁琐,珠玉宝钿,眼花缭乱。

阮棠嫌麻烦,另有一点私心,才没戴上。

她每日清晨还是偷跑进谢泠燃房间,由他为她梳灵游阁中女弟子常见的简单发髻。

一路常遇冻结的不破冰河,船只无法再往前,只能驾马车而行。

此时已至雪域边界,遥遥便能望见一座庞然雪山,白皑皑的,像能直通到天上。

白日光线明时,通体色泽又如琉璃,光彩夺目。

阮棠趴在马车窗前,寒风刺到脸上也不避,而是感叹:“这山叫什么名字,好漂亮! ”

封戏卿细细说与她听:“此山名为浮玉山,不过你无事可不要靠近,山下镇着魔。”

阮芥也被这景色给吸引住了,不要说雪山,他生平连雪都才见过一两回。

如此景致的山底却镇着乱世之魔,他瑟缩一下,往马车里靠了靠。

阮棠将他反应纳入眼底,象征性地握了握拳头,“少吓唬我。”

谢泠燃抬手替她挡了挡风,沉声肯定:“他说的是真的。”

马车逐渐深入雪域腹地,不见片雪,只听寒风刺刺地刮。

随着离浮玉山越来越近,阮棠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身上流的血都热了。

明明很冷,但她却热得想卸下轻裘。

眼前的浮玉山好似也变换了模样,不再是通体澄澈,冥冥之中,仿佛有种道不明的牵引……

“小九?”谢泠燃清冷的一声唤回她深思。

阮棠:“啊?”

谢泠燃将帘子拉下,挡住寒风,也挡住阮棠直勾勾盯着浮玉山的视线。

车内还有其他人,他只是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到手上,没有抬手去碰,轻轻问:“怎么了?”

阮棠摇头,忍着那不知从何而来的热。

也轻声回:“没……”

第51章 阵中大魔 “四皇兄!”

浮玉山周遭有风而无雪, 如一道屏障。

过了那地界,才有雪花纷纷扬扬飘落下来。

雪域圣殿银装素裹,金瓦白雪, 红墙银衣。

积雪铺满宫道,脚踩下去松软有声, 夹道梅花开得正盛。

阮棠与谢泠燃挤在一把伞下, 有意落后阮芥与封戏卿。

“燃哥哥,你听过一句诗吗?”她声音只在伞下才能听清, 故作意境地吟诵出来,“‘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1]今日我们两个一起淋的雪, 是不是也算共同白头?”

雪花擦着伞檐落下。

伞面是水墨画迹,画中仿佛也一派雪色。

谢泠燃驻足,折来一支红梅, 默然承认这一说辞。

阮棠脱口便道:“定情信物!”

见她知晓其意,谢泠燃轻浅地勾了下唇。

阮棠与阮芥前来雪域圣殿拜访, 却不是以洛京皇室的身份, 而是继续充当灵游阁中与谢泠燃随行的师弟师妹。因此他被封戏卿带去拜见镇淄王时, 两人便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