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竹马骗婚后(33)
寄春君果然大义,祝云时转头去看,但碍于面前的葡萄塔,只能看到沈凌江的半边脸。
贡琮面色沉了下来,他话里话外分明就是他们不配让谢星照奏曲的意思。
“你又是何人?”
绯色官服更衬得他面若冠玉,光风霁月,他似是察觉不到贡琮神色和语气中的轻蔑和不满,不卑不亢地答:“在下大理寺少卿,沈凌江。”
贡琮鄙夷地嗤笑了一声,正要开口再说,却被身旁的臣子拉住了。
“殿下,点到即止,现在不是好时机。”
祝云时只听到面前叽里咕噜地说着她听不懂的话,她被葡萄塔挡着什么也看不到,也不知道洛昭国的人在交流些什么,有些焦灼起来。
但几句短暂的交谈后,传来贡琮的冷声:“那就由你来吧。”
说完还要不甘地再度挑衅:“听不到太子殿下的笛声,当真是遗憾。”
谢星照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将指尖的莹亮一一拭去。
“五皇子不必遗憾,想来洛昭国地处北域,少闻天籁之音,沈少卿今日献技一曲,自然也会让五皇子觉得新鲜。”
这话是在讽刺洛昭国的人无甚涵养,粗莽狂野了。
贡琮气得脸色更加青黑,却只能硬生生忍了下来,只因谢星照说得也是事实。
祝云时用帕子掩住嘴角,又想起自己面前有葡萄塔挡着,索性放下帕子放肆地无声笑了。
谢星照的一口伶牙俐齿也不全是坏事,此番真是大快人心——只要不用在
她身上就好了。
坐于上首的皇帝大笑了几声,算是缓和气氛,随后高声吩咐宫人道:“去取笛子给沈少卿。”
宫人不敢怠慢,很快就取了笛子来。
顷刻,悠扬笛声响彻整个含德殿。
祝云时暗暗惊喜,没想到寄春君不仅会做文章,还会吹笛。
她还是只能看见他的半张脸,她干脆吩咐身旁宫人:“将葡萄先拿开。”
宫人当下就要挪开葡萄,身侧忽地传来谢星照的冷声:“不准挪。”
祝云时回头瞪着谢星照:“为什么?”
谢星照沉着脸,眼神中如冻结了冰棱,锐利寒凉,语气强硬迫人。
“孤说不准就是不准。”
祝云时本来倒也未那么想看人吹笛,但谢星照强势阻拦,她若是就这么服从了,岂不是低了他一头?
祝云时气性上来,“你少拿太子身份压我,本郡主说挪就得挪。”
她又吩咐宫人:“挪!”
那宫人为难极了,殿下和郡主小未婚夫妻吵架,为何让他夹在了中间?一边是郡主气愤而坚持的命令,一边是太子殿下压迫强势的眼神。
“这……郡主……”
祝云时干脆自己上手,“罢了,我自己来。”
往旁边挪挪而已,它应当不会散落一地的。
祝云时迅速地安抚好了自己,就要去碰那碟葡萄。
眼中突然闪出一角明黄,随后她还未碰到碟盏的双手就被直接捉了住。
祝云时目瞪口呆地自己被紧紧握在他手中的两只手,又是惊讶又是气愤道:“谢星照!”
第17章 游湖 叫阿照。
已是深秋,入目所见皆变得萧瑟,只除了一处。船舷割开水波,岸边的枫叶红澄澄的,映得人脸上都多了几分红润血色。
祝云时没有进画舫,而是站在船头,抬头看着岸边的火红枫叶。
落在旁人眼里,是好一幅美人赏枫图,但谢遥苓却明白,祝云时哪里是在赏枫,分明是在发呆。
“又不生气了?”
谢遥苓的声音唤回祝云时的思绪,祝云时不自在地别过头去,“什么?”
谢遥苓无情戳穿:“你和阿兄啊,那天宫宴结束不是还气得说再也不要理他了,刚刚怎么还让他拉你上船?”
祝云时面色羞赧,“那不是因为贡琮在吗?”
“那夜的事我都记着呢。”
那夜宫宴,谢星照束着她的手不让她挪葡萄,她气性上来和他较上了劲,但又碍于在宫宴上,贡琮就在对面,还要收着动静,可把她累坏了。
结果她的手尚还未从谢星照手中抽出来,就听到如雷掌声。
沈凌江吹完一曲,而她居然在这期间没能挪开葡萄塔,让谢星照得了逞!
祝云时气极了,输给谢星照的感觉令她抓心挠肺。
她怎么可以输给他!
谢遥苓笑道:“自然是因为贡琮了。”
“当然不是因为那块这么大的红得和鸽子血似的血玉了。”
说着夸张地双手张开比划了一下尺寸。
祝云时心头一惊,说话结巴起来:“阿阿阿苓,你怎么会知道?”
“谁不知道啊?”
看着祝云时恍若被雷劈的震惊模样,谢遥苓笑出声来。
“他们都在说,太子殿下可真宝贝嘉言郡主,洛昭国才带来这么一块世上难寻第二块的宝贝血玉呢,就被太子殿下讨去送给心上人了。”
祝云时瞠目结舌,分明是谢星照欺负她才赔礼给她,怎的最后还被他博了个美名?
而且还让所有人又更加笃定他们两情相悦了?
谢遥苓凑过来低声道:“阿兄也太坏了,明知道贡琮对你有意,还拿他送的东西去讨你欢心,难怪今天贡琮脸都是绿的。”
提到贡琮,祝云时自动忽略了谢遥苓口中的“讨你欢心”四字,理直气壮道:“那是他活该,我看他就应该让谢星照这么坏的人治一治。”
“你说他也是,明知道你和阿兄已经定亲了,这次游湖还非要你来,结果看到你和阿兄在一处又不高兴。”
祝云时低骂一声:“他就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