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竹马骗婚后(47)
谢星照眸色渐深,一股无名火在体内游走流蹿,点起了他本就持续燃了整整一日的愉悦和兴奋。
他突然用食指指尖轻轻碾了碾柔软的唇瓣。
怀里的人睡梦被扰,无意识地嘤咛了一声。
许是觉得不舒服,她烦躁地皱了皱鼻子,檀口微张,用舌尖试图推了推。
轰——
少年修长的手指一颤,连忙挪开。
少年人血气方刚,谢星照虽从未碰过女子,几个年岁相仿的好友都是侯爵高门出身,家教森严,大多数也都和他一样。
但他已然十七,多少对男女之事还是知晓几分。
更遑论他昨夜做的那个梦……层层叠叠的大红嫁衣下,那雪白尤然刺眼。
看着眼前纯净的睡颜,他不堪地闭起眼,抑制自己再往下想。
帐内沉静,只余粗重的呼吸声。
见她并未被吵醒,那手指忍不住复又碰了碰。
少女皱了皱眉,许是觉得痒,将脸往玉枕里埋了埋,如小猫一般轻轻在上头蹭了蹭。
谢星照掐了一下她的下颌。
就知道躲他。
他又看向那条碍事的被子。
怕直接将她吵醒,他掀的动作很轻。
待到被子全部被褪至脚底,他用力一伸脚,如泄愤一样直接将那条被子踢至床尾。
他心满意足地悠然躺下,闭上眼心中开始默数。
果然,下一刻,他的被子一掀。怀中随之钻进一团柔软,还夹带着几丝凉气,紧密地贴合上他,还无意识地动了动,似乎是在寻找一个最舒服的姿势。
他餍足勾唇笑了,手臂一展,再次搂上她的腰。
许是因为睡前谢星照在她耳旁的那句低语,祝云时做了一晚上噩梦。
梦中有一条大狗一直追着它,那条大狗似乎是火炉变的,追上她后出奇地不咬她,而是死死地在背面用四肢缠住她,她害怕极了,一直往前跑,跑到了冰天雪地中。
可那条大狗还是追上来了,这回更可怖,它改为从正面纠缠住她,大有将她拆吞入腹之势,她怎么躲也躲不开,就这样被他缠了一晚上。
小郡主精疲力竭地醒来,抬起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绣着祥云暗纹的素白中衣。
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她又眨了眨眼,好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些。
好像……是谢星照昨夜穿的那身?
祝云时:!
她不可置信地抬头,径直对上了一双带着些许迷朦的黑润润的眼睛。
而她的手,还大剌剌地挂在他的脖颈上。
“醒了?”
他嗓音还带着晨起的沙哑。
祝云时慌了,手脚并用地从他身上爬起来,中间还因为扣在她腰上的那只手,她险些再次栽倒在他身上,好在关键时刻他松了手。
“我我我怎么会在你被子里?我被子呢?”
她拧着眉四处张望,双手还在床上胡乱摸索,却不见那条被子的踪迹。
“你的被子在那。”
祝云时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到昨夜她入睡时盖着的那条被子,正凌乱皱巴地堆在床尾,看上去可怜极了。
“祝云时,没想到你睡相这么差。”
耳旁传来他无奈的哑声。
“我……不可能!定然是你故意的。”
她高声驳道,她在家中时一向睡得……比较安分,但她也就是踢踢被子,从未钻到别人被窝里去呀。
可……她之前好像也没同人共寝过,这是头一回。
“是吗?昨夜我本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人掀了被子,那人还死死抱着我不肯松手。害得我一夜都没睡好,我还没说你,你倒先倒打一耙。祝云时,你真是本事见长。”
谢星照幽怨地看着她,话语中怨气冲天,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祝云时看着他眼下的青黑心虚起来,他看上去好像真的没睡好。
她又不可抑制地想起从前的一桩事。
那时试卷那件事过去没多久,谢星照不仅不肯和她道歉,还一口咬定他去书院只是给她送了一篮子新奇的小玩意儿,祝云时被夫子责骂,又被罚了抄书,对谢星照恨之入骨。
那阵子,她远远看到谢星照便绕路而行。
但屋漏偏逢连夜雨,一次意外她竟然和谢星照一同被关在了藏经阁的阁楼里。
那日下着鹅毛
大雪,阁楼里的炭一向是按日而烧,不够再添,到了晚上早就烧完了。
她外头披了件大氅,但她最是怕冷,寒夜一到,身体止不住地打颤。
那段时日她和谢星照一句话都不说,谢星照主动开了口愿意将他的大氅给她,理由是若她冻病了,他也少不得一顿训。
祝云时记得清楚,他当时身上穿着的那件大氅是极其罕见名贵的墨狐大氅。
但她心中有气,即使冻得嘴唇青紫,也不肯跟他说一句话。
过了会,耳旁突然响起一声叹息,紧接着身旁突然涌来一股热气。
他在她身旁坐了下来,无奈地看着她眼睛道:“你不肯穿,那靠着我坐着总可以吧?”
祝云时努力压着颤抖的唇,瞪了他一眼,但到底没吭声。
她真的太冷了,感觉明珠绣鞋里的那双脚都快冻成两条木头了。
寒夜漫长,她不知何时睡了过去,醒来时感觉身上暖烘烘的。
她再一看,她竟不知怎的钻进了谢星照的大氅里,双手抱着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膛上睡了一夜!
经历了这样一夜,她和谢星照别别扭扭地和好了。
想起这段往事,祝云时止不住地心虚。
难道她当真有睡觉钻人被窝,搂着人不松手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