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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223)

这俩人的关系可是出了名儿的铁。

冯霁雯凝神想了想,心下有了主意。

紫云那封信,她之前还愁着要如何交到刘鐶之手中才最谨慎,而眼下金亦禹的生辰宴,无疑是一个极好的契机。

只是必然不能是由她出面。

如此太过显眼,也不切合实际。

倒不如让和珅从中转交——

一来他同刘鐶之乃是咸安宫官学里出来的同窗,又都在宴席之上,相互间递个东西纵是被人瞧见,却也不会遭人怀疑,二来的话……和珅办事稳妥,想来要比她自己经手还要来的周全些。

这个法子应当可行。

冯霁雯打定了主意,回到房中便欲向小仙吩咐,让她去一趟静央楼,将信和话带给和珅。

只是话到嘴边说了一半,却又被自己给咽了回去。

冯霁雯犹豫了一瞬。

此事到底有些风险,越少人经手,才越不容易出差池。

“太太?”小仙不解地看着她。

“罢了,我亲自去吧。”冯霁雯道:“替我更衣梳发。我有事找爷,须得立即去一趟静央楼。”

再晚些,只怕宴席散了,刘鐶之也回去了。

和珅如今多是在御前和理藩院行走,与刘鐶之没什么交情来往,过了今晚,恐就难等到如此合适的机会了。

小仙怔了一下:“太太不用罢晚饭再去吗?”

冯霁雯摇了摇头,一面往內间行去,一面道:“下午吃的晚,此时倒也不饿。”

“那怎么成?”秦嫫闻言跟了上来说道:“今晚厨房熬了芝麻梗米粥,不然奴婢给太太盛一碗来?太太多少吃些省得路上犯饿,左右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

“是啊太太,您多少吃点儿。”小仙也劝。

冯霁雯听罢也不好再一意坚持,点了头道:“那就盛一碗来吧。”

秦嫫忙应下去了。

更衣之后坐于梳妆台前挽发的间隙,冯霁雯适才向小仙问起了今日她与小茶去汪家探望汪黎芸之事。

“汪三姑娘当真是病倒了。”小仙莫名地压低了声音,说道:“奴婢二人过去的时候,汪三姑娘躺在床上脸色虚弱地很,屋子里也全都是药味儿,奴婢瞧着……似是病得不轻呢。”

冯霁雯不由讶然。

真病了。

那这么说,还真是汪黎芸请的她。

“你可有问及她寻我前去到底所为何事?”

“当时房里还有个婆子,奴婢瞧着汪三姑娘言语间似乎有些避讳她,觉得有些不对,便未有发问,只说让她静心养病。”小仙向来的细心,又讲道:“但奴婢要告辞时,又听汪三姑娘提了一句,说是上回太太要她帮忙绣的荷包,她绣了几只出来,但不知太太喜欢什么花样儿的,故而道太太哪日得空的话,可亲自去挑一挑。”

冯霁雯何时让汪黎芸帮着绣过什么荷包?

这显然是恐人生疑,为掩人耳目而故意抛出的借口罢了。

“太太您看要不要亲自去一趟?”小仙轻声询问道。

镜中的冯霁雯眉心微蹙,却还是点了头。

汪黎芸患了重病邀她前往,于情于理,不管真实情况如何,都得先去看看再说。

“对了,奴婢今日过去汪家的时候,又见着那位静姨娘了……”提到这里,小仙握着象牙梳的手指便不自觉紧了紧,语气也略有些紧张之意:“她未同奴婢说话,但奴婢看她望着奴婢的眼神,当真是像极了貂蝉。”

“爷已经让人去这位静姨娘的祖籍处详查了,在拿到确切的证据之前,咱们暂时以不变应万变,以免打草惊蛇。”冯霁雯拿一丝不苟的口气说道:“虽说以她如今的身份能力,到底翻不出什么大浪花儿来,但还是仔细留意些来的妥当,切不可掉以轻心了。”

“是,奴婢记下了。”

冯霁雯简单地收拾了一通,待将秦嫫端来的芝麻梗米粥吃下之后,拿清茶漱了口,揣好紫云的信,带着小仙去小茶,便要出门了。

“太太大约几时回来?奴婢好让丫头们提前将沐浴用的热水备好。”秦嫫送着冯霁雯出了正堂,问罢又轻声提醒了一句:“眼下时辰已经不早了,太太明早还要去静云庵,事情办妥之后便早些回来歇着吧。”

一听着‘静云庵’三字,冯霁雯心口处又是一阵突突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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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 ‘耍无赖’

中间隔了这些事,方才在书房中莫名而起的不安之感竟是有增无减。

她脑海中忽然又一遍遍地闪过今日玉嬷嬷上门时的言行。

今日忽然造访的玉嬷嬷难得待她那般和颜悦色,当时冯霁雯只是下意识地十分高兴。

但眼下再回想起,却只令她感到分外异常。

她抬头望向已然漆黑下来的天空。

漆黑的夜幕一望无际,无风无月,亦寻不到一颗星子,寂静的甚至有几分诡异。

冯霁雯强压下心头的不祥之感,转头向秦嫫讲道:“去罢静央楼,我顺便出一趟城,去静云庵探望太妃。倘若城门宵禁前未能回得来,便是宿在静云庵里了,你们也不必再干等着,都早些歇了吧。”

“太太这个时辰去静云庵作何?”秦嫫略吃一惊。

冯霁雯刚迈出的步子又顿住,眼中神色不明地说道:“就是忽然有些想太妃娘娘了,想去看一看她。”

去了大约就能安心了。

若不然,她这一夜只怕都不得好睡。

秦嫫自是觉察出了冯霁雯今晚的异常之处,思忖了片刻,也未再多劝,只是嘱咐了一番路上小心,不必着急赶路诸如此类的话。

小仙见状没忘问道:“太太,可还要带上净雪吗?”

她们回回去静云庵,都是要抱着净雪的。

头也未回的冯霁雯闻言随口道了句:“抱着吧。”

不知是不是潜意识作祟,她总觉得一切尽量如常些,她便也能如常地在静云庵中看到太妃,一切如常——

……

若说状元楼为京城第一酒楼的话,那么未央楼则是京城酒楼中的第一风雅去处。

未央楼中与一般的酒楼布局大不相同,亭台楼榭应有尽有,与其说是酒楼,倒更像是一座私人别苑。

而之所以评其为风雅之处,则因背后不知身份为何的酒楼主人十分钟爱于收藏古董与名家字画,酒楼中一切摆设装饰从简,可但凡被摆上台面的东西,件件皆不是寻常之物。

冯霁雯之前初听闻此处时,曾向冯英廉问过几句,老爷子当时笑着说——所谓风雅清流,却也不过是为金山银山堆砌出来的表象罢了。

而这处清雅之地,今晚因出入宾客众多,楼内觥筹交错,门前马车软轿旁守着的下人围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说这话儿打发时间的缘故,确也显得‘不怎么风雅’了。

马车在静央楼前稳稳地停下,冯霁雯借着小茶撩开的马车帘空隙,往灯火通亮的朱楼前看了一眼,便对小仙说道:“进去把爷喊出来吧,就说我有事找他,只耽搁他几句话的功夫。”

小仙应了一声“是”,便要下马车。

“小茶跟着一起吧。”听着楼内隐隐传出的阵阵笑声,冯霁雯又道。

万一不幸撞到了什么醉酒的人,她恐小仙这容姿会受欺负。

长得太好看有时也真不是什么好事……

小茶倒没想那么多,只因听从冯霁雯的吩咐,遂也跟着小仙下了马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