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啊!
为什么金二小姐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他却半点事也没有?
气氛有着一瞬间的凝结。
方才替金溶月说话的一群小姐们脸色也是变了又变,皆反应不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同样被抓,金二小姐被抓成重伤,那名随从却只是留下了几道红印子……
按理来说,实在不应该啊。
当真解释不通。
金溶月站在原处如芒刺在背,暗暗咬紧了牙关。
她正想着要如何才能解决困局之时,偏生此时听得和珅说道:“按理来说,猫儿在被人捉住时受惊伤人,该是下了极大力气的。而试问如此都不至于将人抓伤的一只猫儿,又何以会在无缘无故的情形之下,使得金二小姐重伤至此?”
他的目光落在金溶月身上,再次问道:“故而还请金二小姐如实告知,手臂上的伤究竟是怎么来的?”
这句话他方才也问过,众人当时只是觉得莫名其妙,可如今结合眼下的情形再听一遭……却无疑是截然不同的感受了。
这话显然是在质问了。
情形转变的太快,原本理亏的一方忽然占据了主动,而真相似乎也不是她们所见到的那般简单。
金溶月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此时四下安静的厉害,虽然既没人像和珅那般质疑她,更无人敢出声议论什么,可同样的……也再没人肯站出来替她辩解了。
就连福康安也只是满眼神情反复地看着她。
她从未遭遇过如此难堪的境地,如同是瞬间被所有的人怀疑、孤立。这种感觉纵是在噩梦中,也从未曾出现过……
她当真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至这种地步。
她原本只是想借机给冯霁雯一个小小的教训而已……可怎么最后身陷囹圄的人反倒成了她自己?
不……
不行!
她与冯霁雯不同。
冯霁雯声名狼藉,或许并不在意再多一重恶名,可她怎么一样?
她是金溶月,她是京城上下公认的第一才女,是贵女圈中最受推崇的大家闺秀,十多年来于人前从未犯过任何过错!
她的人生怎么能背上这样的污点?
“金二小姐不说话,是认为自己解释不清,还是因心虚所致?”和珅的目光一刻也未离开过金溶月,这种时刻被人紧逼着的压迫感,加之此情此景,使得金溶月根本无法冷静下来再去思考什么对策。
她知道这必然是和珅刻意为之,为的便是让她自乱阵脚,可她偏生又无法克制地慌乱起来。
冯霁雯也是头一次看到和珅如此‘得理不饶人’的一面。
他为人行事向来讲求的都是谨慎圆滑,不在明面上得罪人,可眼下却一反常态,言语犀利,态度亦出奇地固执。
为的却不是他自己。
而是她。
望着紧握着她的手不肯放的年轻人,冯霁雯忽然觉得一阵恍惚。
原本机敏圆滑,智计无双的一个人,忽然变得不知进退了。
连带着他整个人在她心中的形象都跟着变得矛盾起来。
究竟她所看到的,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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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题外话:今天身体不舒服,下午妈妈让去挂水,想着或许能自己好,就逞强没去,结果后面变得严重了,待会儿让医生来家里挂(这会儿是夹着温度计打的字),明天本来要去省会,因为后天的飞机要从省会坐,只能改成后天一早出门了,赶是赶了点(最近真的太喜欢碎碎念
另外,我知道这本书的更新量跟别人比不了,也知道大家的调侃催更善意又温暖,但手速摆在这里,有时间也都拿来码字了,真能码的出来,我也特想多写点给大家看,真的。上半月事情忙,但下半月肯定有大量更新的,跟大家保证。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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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江阿笑眯眯地望了和珅与冯霁雯一眼,“啧啧”了一声,摇了摇头。
他今日也总算才见识到,原来他这位这些年来心无旁骛,视一切与自己前行无关之事于无物的和兄,竟也有如此怜香惜玉的一面。
竟也有……如此不知怜香惜玉的一面。
伊江阿饶有兴致地看向金溶月。
声名俱佳的京城第一才女啊。
无缘无故地,怎么就这么想不通呢?
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小姑娘嘛,还是心思单纯一些才好——比如奉恩辅国公家的紫云格格,他瞧着就挺好。
伊江阿不自觉地就偏了思路。
而金溶月这厢,手心已然蓄满了冷汗,她紧紧攥着袖中的手指,身形甚至已有些不可遏制地轻颤起来。
如此境况之下,换作一般的姑娘家,只怕还会更加失态,而她虽是一直以来习惯了事事冷静对待,可眼下面对的是自己最看重的声誉尽毁的可能,绝不是她如今的心理素质再能够承受得了的。
以前得到的东西越是好,便越是恐惧于失去,这是极常见的人性。
众人皆已将金溶月的反应看在眼底。
那个向来从容冷静,高贵清冷,无论身处何处总能成为他人瞩目的焦点的金家小姐,眼下面对一个破落子弟的质问,竟然隐隐露出了慌神的迹象来。
诸人无不是第一次见到金溶月以如此仪态示人。
仿佛哪怕再多的的高傲也撑不起来眼下的局面了——不为别的,只因她……似乎解释不清。
这是一桩极‘耐人寻味’的现象。
众人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唯有满脸复杂地望着眼前僵持不下的境况。
偏生她们眼中那个叫和珅的‘破落子弟’毫无怜香惜玉的心思,面对情绪渐渐失控的金溶月,丝毫心软退让的意思也没有。
“金二小姐——”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金溶月,好听的嗓音本无半点怒气,却平白令人觉得压迫感十足。
金溶月袖中的手指越收越紧,甚至已忍不住露怯一般红了眼睛。
却仍旧不知该如何应对。
“和珅!你够了没有!”
福康安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低吼出声,他说话间阔步上前数步,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挡在了金溶月身前,也不知方才是经过了怎样的一番自我劝服洗脑,总而言之他如今一双怒气腾腾的眼睛直直地锁在和珅脸上,摆明了是要将金溶月维护到底——
“枉亏你还是读书人出身,眼下如此欺压相逼于金二小姐一介弱质女流,算什么正人君子!”福康安重重地冷哼一声,满带着怒意与鄙夷,“今晚本是金二小姐的生辰宴,冯霁雯她是不请自来!故而猫儿伤人一事不管真相如何,也绝怨不得金二小姐,你真要质问,何不问问冯霁雯今日拿的什么资格身份来这静央楼里生事!”
“福三公子此言恕和某不敢苟同。”和珅与他对视着,口气波澜不兴地说道:“其一,内子今日前来静央楼是有事寻我,而非福三公子口中的刻意生事。其二,金二小姐手臂上的伤势绝非为猫儿所伤,却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混淆视听,将矛头直指内子,为人夫婿者,自有责任护得夫人清白,也该还明大家一个真相。”
“倒是福三公子,在毫无证据的前提之下,因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之事当众责骂内子,身为男子口口声声直呼内子姓名,言行间全无尊重之意——”和珅望着福康安,问道:“难道这才是福三公子口中所谓的正人君子该行之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