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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247)

该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到底帮人转送东西这种事情存在一定的风险,若是出了差池,自己兴许没什么影响,却麻烦在没法儿跟别人交待,是要比自个儿的事情更让人觉得挠心的慌。

“太太不是交待了刘全儿务必要将东西亲手交到丁先生手中吗?许是丁先生恰巧没在家,刘全儿多等了一会儿也未可知。”小仙轻声说道:“太太莫要着急,且再等一等吧。”

冯霁雯“嗯”了一声,点点头。

兴许只是她习惯对答应别人的事情太过于上心了些。

再等等看吧。

殊不知,刘全之所以这么久还未能回的来,确实是遇着麻烦了。

但遇到麻烦的人并不是他,也非丁子昱,而是那名今日刚在理藩院大闹了一场的钱举人,钱应明。

且这麻烦,还不小。

……

冯霁雯直又等了半个时辰,靠在床头拿着本儿杂记打发时间,却因昨夜在静云庵里没能歇好的缘故,忍不住连连地打起了哈欠来。

可仍不见刘全回来。

她搁下了手里的书,喊了小仙进来。

“让小茶跟着纪叔去一趟丁先生的住处,看看刘全儿怎么还没回来。”

她到底还是放心不下。

左右这个时辰已然很晚了,让小茶跑一趟应也不会惹起什么人注意。

小仙闻言立即下去安排了。

约有半盏茶的功夫,便折了回来。

却是向冯霁雯道:“太太,丁先生如今换了新住处,奴婢不知是在何处,小茶与纪叔也不知晓。”

冯霁雯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家里除了刘全儿之外,就没人去过丁先生的新住处了吗?”

“大爷似乎是去过的……”小仙道。

冯霁雯“哦”了一声,后道:“那你去问一问他。”

小仙却忍不住道:“您不亲自去问一问吗?”

冯霁雯睨了她一眼。

请问这机会制造的还能再明显且生硬一些吗?

这些丫头……浑身都是套路。

“办正事儿要紧,别在这儿磨磨唧唧的。”

小仙闻言脸一红。

她伪装的这么好,竟然还是被太太一眼识破了。

唯有讪讪应下去了。

冯霁雯又忍不住掩嘴打了个哈欠,困意汹涌,她实在是有些扛不住了。

唯有喊了守在外头的小亭进来,吩咐道:“若是刘全儿来传话,甭管多晚都别拦着,记得喊醒我。”

“奴婢知道了。”

“下去吧。”

“是。”

冯霁雯拉了拉被子,往床内躺了躺,打算先睡上一会儿。

却听刚离去行至外间的小亭有些意外地道了句:“大爷——”

刚闭上眼睛的冯霁雯霎时间又睁开,扭头朝床外望去。

隔着细碎的珠帘,隐约正见小亭行礼的动作,以及帘外多了一道男子身影。

都这个时辰了,他过来做什么?

“太太可歇下了?”她听到和珅向小亭问道。

歇下了!

冯霁雯心里有个声音说道。

可小亭并领会不到她的心意。

“回大爷,没呢。”

冯霁雯忍不住抓了把头发。

“夫人——”某人带着笑意的声音隔着帘子传来,询问道:“可方便放我进来么?”

放……?

冯霁雯:“……”

小亭忍不住低头掩嘴笑了笑,福了一礼退了出去。

“爷有事吗?”冯霁雯问道。

“多少有点儿。”

这叫什么回答?

冯霁雯拧了拧眉头,只好重新坐了起来倚在床头,伸手理了理披散着的青丝。

理到一半,却忽而停住了动作,干脆伸手将床帐放了下来。

穿着中衣,又披头散发的,到底不妥当。

也免得他届时再说出什么比肌肤之亲更严重的形容词来……

“爷进来吧。”

和珅这才伸手拨开珠帘,抬脚走了进来。

屋子里熏着的是冯霁雯一贯常用的寒兰香,清淡宜人,犹如清晨空谷中第一缕兰草的清香,淡至不可闻,却缭绕不绝,令人嗅之便生安宁之意。

入目瞧见的却是刚被放下,两侧银勾下坠着的流苏结还微微有些晃动着的藕色床帐。

“夫人还生着我的气呢?”

和珅来至桌边坐下,抬手自行倒了一杯热茶,似笑非笑地问道。

“爷不在书房里看书,专程过来为的便是这个不成?若是的话,爷大可回去了。”

“别,别……”和珅忙道:“不提这个,夫人全将此事当作云烟,挥手即过罢。”

冯霁雯懒得回应他。

不是她开不得玩笑,而是当时的情形太令人窝火。

她一门|心思地给他上药,他却说不正经就不正经,半点尊重劳动者的意识也没有。

这种感觉就好比是你正聚精会神地跟人研究要如何贯彻党的十八|大精神时,对方却忽然以一种老司机的姿态问你“上车吗”的感受是一致的——简直是大写加粗的不合时宜好吗?

“方才听丫鬟问及丁先生的住处,故我前来实则是想问一问夫人差刘全儿去丁先生处作何?可是遇着什么麻烦事了。”

和珅话音刚落,却有另一道声音忽然传入了冯霁雯耳中。

“太太,刘全儿回来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伴随着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小仙语气略带慌张地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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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章节名出现了BUG,请见谅^_^——我是纯洁的更新君。

大家晚安。(未完待续。)

197 蹊跷(月票×300加

小仙急匆匆地撩开帘子行了进来,嘴上不做停留地道:“刘全儿不知怎地身上受了伤,那个钱举人也浑身都是血……丁先生也过来了,这会子都在前院呢!奴婢先来了一步禀告太太,太太看可要立即将此事告知大爷吗?”

然而话刚说完,进了內间,却瞧见和珅赫然就坐在桌边。

小仙一愣之后,连忙福了一礼。

和珅听罢了她的话已然站起了身来。

冯霁雯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一把撩开了床帐,看向小仙问道:“可有请郎中前来治伤?”

先别管是怎么一回事,当务之急,还是得先保证人身安危。

“奴婢也是刚将话儿带到纪叔那里,就瞧见刘全儿和丁先生一道扶着钱举人进了前院,后面还跟了一群理藩院来的差役,奴婢没敢想其它,立即就向太太禀告来了——”小仙形容慌张地答道,显是被方才忽然瞧见的血腥场面被惊着了。

“快让纪叔找位郎中过来。”冯霁雯即刻吩咐道。

小仙刚欲应下,却听得一旁的和珅嘱咐道:“这个时辰郎中怕是不好请,你陪纪叔一同去姚家胡同里的回春医馆,找一位姓谢的郎中,说明情况请他前来诊治——”

“是,奴婢这便去!”

小仙匆匆去了。

“夫人不必惊慌,想来不会有什么大碍,我且去前院看一看情形如何。”和珅望向冯霁雯,沉稳的神情与语气,满含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如此关头,冯霁雯也断不会不分轻重地再同他继续置气,闻言正色点头道:“爷先过去,待我更衣收拾一番,再去前院找爷。”

和珅本不打算让她一道去,但见她神色,心知若是拦着她只怕更要使她无法安心,便又道:“夫人可晚些时候再过去也不迟。”

是不愿让她瞧见什么令人不舒服的血腥场面。

从方才小仙的反应来看,足见伤势不轻。

冯霁雯一怔之后,遂点了头。

和珅这厢刚离开,后脚秦嫫与小醒便神色匆匆地来到了內间伺候冯霁雯更衣梳发。

今夜本是轮到小仙守夜,小醒跟着秦嫫早早便歇下了,是方才自小羽那里得知了情况,临时才起的身。

二人手脚麻利,不过半刻钟的功夫便将冯霁雯上下收拾妥当。

而冯霁雯心中想着和珅方才的交待,又不得不坐在梳妆台前继续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