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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402)

二者只能保其一?

众人听罢脸色各异。

嘉贵妃亦是微微缩了瞳孔。

若是说句真心话,她向来看王氏不惯,无论是其出身卑贱,还是永璇早年曾为她与自己这个做额娘的一番对峙以至于如今母子之间都有隔阂在,亦或是永璇如今仍是一心附在王氏身上,反倒将正福晋冷落到一旁,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她的心结。

若要保,她宁可选择保孩子。

可眼下非比寻常,王氏不单单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出的事,如今更是有许多外人在场——

她若是决定舍弃王氏,一经传扬出去,她要如何在天下人面前自处?

“……”

宫女尚且还跪在地上等着嘉贵妃拿主意。

绛雪轩那边,无需多想,只怕情况已是刻不容缓,拖得越久情况无疑便越是糟糕。

“娘娘……”迟迟等不到嘉贵妃的话,那宫女又低低地提醒了一声。

实在是时辰不等人啊……

“传本宫的话,保全大人要紧。”嘉贵妃终是如此说道。

这个决定虽非她本意,可有些事情,哪怕再不情愿,也绝不适宜在明面上做得太过,来日再招人话柄。

“是……”宫女颤颤应下,当即便匆匆回了绛雪轩而去。

这回亭中再无人开口说话。

冯霁雯意外于事情竟发展至如此惊险的地步之余,不禁又有些怒意。

设计她便罢了,竟还要将无辜之人牵扯进来,甚至是一条还未经面世的小生命——

若这胎儿当真保不住的话,哪怕真相再如何水落石出,到头来又能弥补得了什么呢?

想到此处,她忽而觉得四周的空气都血腥肮脏到了极点,一时之间使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见她脸色泛白,眉心微蹙,一片寂静当中,金溶月开了口。

“方才在景仁宫中之时,我听闻八侧福晋与和夫人相谈,似是早年便相识的。”她语气不明地说道:“不知是否因有着这段渊源在,眼下八侧福晋置身险境之中,和夫人才会露出这般‘挂心’的神色来?”

冯霁雯闻言眼睛微微眯起。

原来她与王氏的谈话竟被金溶月偷听着了。

难怪忽然起了这等险恶的心思——

眼下如此时机,她却无端道出这番‘内情’来,任谁听了只怕都不得不加以揣测她与王氏之间究竟有何种‘渊源’,亦或是有着过节在。

故布迷雾。

冯霁雯无声冷笑了一声,却是答也未去答金溶月,全当成未有听到。

她与王氏之前相识又能证明得了什么呢?

就因为之前相识,或是有些陈年过节,她便要刻意害她早产吗?

她岂会得知今日会在宫中遇到王氏?

这些都是现成的解释,根本经不起细究,金溶月此举显然为得不过是让她自乱阵脚罢了。

她若会上当,那才真是笨到家了。

见她未语,金溶月也不着急。

反正不管是存心也好,无意也罢,今日八侧福晋出了事,却是事实了,这是如何也抹不去的。

她倒要瞧瞧,冯霁雯究竟还能强装镇定到几时。

金溶月眼尾微微往上勾起,满含着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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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会儿还没吃饭,先去吃饭,然后再写日常更新,大家照例不必等,明早看吧~(未完待续。)

327 诓试

“先回景仁宫。”

见迟迟等不来绛雪轩再有消息传来,嘉贵妃发了话道。

此处是为御花园,人多眼杂地很,一群人久等在此也不是个办法。

“……”那彦成张口欲劝。

此时若回景仁宫,他作为一个外臣之子无缘无故断不可能跟过去,出事的人又是八侧福晋,往细了说,乃是皇家的私事,他岂好一路跟随掺和?

可如此事态之下,倘若让月牙儿就这么走了的话,他不在一旁陪着,又着实放心不下。

万一他不在,月牙儿真的被欺负了怎么办?

还有吉菱,显然也是无辜受害的,他总也不可能就此不管不问。

“贵妃娘娘不妨稍等一等——”此时忽然有人开口说话,声音清亮脆响,却是那彦成身后站着的小厮。

那彦成被他的忽然出声惊了一惊,心知他不懂宫中规矩,只怕又不知要说出什么失礼冒犯的话来,有心加以阻止,张口却是晚了一步。

小厮赶在他前面说道:“方才那位福晋既是在此处出的事,为了周全起见,是否要等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了之后,再行离开较为妥当呢?”

他这是什么话?

那彦成愣了一愣。

冯霁雯却满眼意外地转头看向小厮。

他这番话,竟是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她也认为此时不该离开此处,以免再给了某些人从中作手脚抹灭证据的机会——

嘉贵妃看着小厮却是皱眉。

显然是嫌这下人不懂尊卑之分。

那彦成见状忙道:“……家中下人不懂规矩,还请贵妃娘娘勿要怪罪。”

小厮还欲再语,却被冯霁雯暗下抓住了小臂。

他不解地抬头看向冯霁雯,却见冯霁雯对他微微摇了摇头。

有些话不当由他来说,否则反倒不妙。

“娘娘,妾身以为此言多少也有些道理。”冯霁雯张口望向嘉贵妃后,微微垂了眼道:“八侧福晋确实是在这亭中忽发了腹痛,两名太医将其诊断为胎元受损,后因觉察到亭中气味有异,故才发问,得了金二小姐一句出自‘花露水’之气过后,便将缘由归结至此,却也是一时之见而已。”

嘉贵妃听得此言,眼中闪过一抹思索之意。

金溶月却蓦地紧张起来。

冯霁雯这含沙射影的一番话是何意?

“我虽对花露水的配方知之无多,但想来香水之中纵混有麝香与牛黄,分量却也不该太多。纵然涂抹过度于孕妇有碍,应也只是在胎象未固的前几个月之时或会引起些许差池,可八侧福晋怀有身孕已有七月之久,胎儿早已稳固成形,若非是孕妇身体极差的情况之下,应无可能会导致如此严重的后果才是。”冯霁雯徐徐说道。

“不知和夫人此言何意?难不成是太医误诊,亦或是八侧福晋本身身体不济,才致使有此差池的吗?”金溶月看向冯霁雯问道:“倘若我未有会错意的话,和夫人说了这些,为得似乎便是证明八侧福晋今日有此一险,实乃与花露水无关了?”

“合着依和夫人之意,花露水中的麝香与牛黄对胎儿构不成威胁,反倒是八侧福晋自身的缘故,才致使胎元受损的?”章佳吉毓冷笑了一声,附和着金溶月的话。

她不喜金溶月,但她眼下更想要借金溶月之手来报复冯霁雯。

而金溶月做了些什么,她自也清楚,可这于她而言,却是一个绝好的把柄。

既然是把柄,那便只能由她握在手中,加以善用才是。

所以眼下,她选择帮的是金溶月。

“我并无推卸责任之意,麝香与牛黄于孕妇而言自不会有任何益处,八侧福晋突发不适或与过量吸入花露水确实脱不了干系,可也不排除除了花露水之外,同也受了其它于胎气有损之物的影响。”

冯霁雯语气与眼神俱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静,让人瞧见了只觉得她所言十分笃定。

倒像是……真抓着了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似得,而非是随口猜测。

对上这样的冯霁雯,金溶月忽也生出了一种极不确定之感。

她不确定冯霁雯是不是真的抓着了什么证据……

若不然,她何以如此肯定?

这种感觉竟让她恍若倏忽之间又回到了静央楼生辰宴那晚,她当时一心以为冯霁雯纵猫伤人且无意悔过的恶名必然是逃不掉了,却不料反过来被她给拿住了错漏——

金溶月不禁抓紧了袖中手指。

冯霁雯拿眼尾余光将她的反应扫了一眼。

很好,目的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