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成仙君心上人(209)
“她当然不愿意。”鹤君山道。
“你见过她最任性张扬的样子,她是翱翔九万里高空之上的雀,是遨游三万里深海之下的鱼,她自由,张扬,热烈,无拘无束。她不会甘心,被困在庭院里,只做一个高贵却有名无实的主母夫人。”
“我确实曾想将她藏起来,归我独有。她那么美好,理应只是我一个人的。”鹤君山笑着叹了一口气,“可是,我不能折了她的翅膀。”
洛与书眼睫微动,今夜鹤君山来找他,言语间,似乎有向他让步的意思。
“你------”
“我护不住她。”鹤君山唇角是浅薄的笑,这笑容单薄而无力,昭示着他的力不从心,“我护不住她,和我在一起,她便是金丝笼中的雀,是水池里豢养的鱼。和我在一起,她不会快乐的。”
“何况,她也并不喜欢我。”鹤君山视线突然转向洛与书,“她喜欢的另有其人,只是那人一直逃避,拒她千里。”
“只是很可惜,她与我说,她做错了事,那个人不会再原谅她了。”
洛与书心神震动,猛地看向鹤君山:“她真这么说?”
鹤君山勾了勾唇角,向洛与书迈进一步:“现在,我替她问你一句,你,还恨她吗?”
洛与书掌心握紧:“我从来就没有,怪过她。”
明明被丢下的是他,他却无数次惶恐地自省,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蔚湘才那样做的。
他好不容易从崩坏的心态糟糕的情绪里抽出身来,恶狠狠地决定,如果有一日,让他再找到不告而别的蔚湘,他一定不会放过她,他一定要让她好看的。
可是,可是,这么多年了,他居然还是舍不得。
那是他年少时一场鲜活的美梦,纵然以悲剧结尾,他回忆起那些美好,也依旧念念不忘。
鹤君山循循善诱:“我看得出来,你厌恶我在她身边,分明是对她有意,你既然还喜欢她,又为何迟迟不肯开口?”
洛与书沉默了,良久,才道:“对不起。”
一是,他不知道怎样向蔚湘表达他的心意,他怕蔚湘拒绝,任何言语都太苍白无力。
二是,他真的怕了。在他数十年的人生中,第一次与一位姑娘剖白心意,可是她却不知所踪,一走就是数十年。
这一次,他便胆怯了。
他害怕他再次表明心意,那姑娘就会像第一次那样,不声不响从他世界里消失,只留下他一个人,空空荡荡,手无足措。
可是现在鹤君山告诉他,他要与蔚湘成亲了,那一瞬间,洛与书喉头是说不出来的苦涩。
他不愿意,也不甘心。
“我从前,与自己说,日后,如果谁要从我身边抢走她,我会杀了他。”鹤君山摩挲着腰间的剑柄,似是陷进了回忆里,喃喃道,“可是,因为她为你挡了那一下,我心软了。”
蔚湘不会为任何人做肉盾,他洛与书是第一个。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在我后悔之前。”
鹤君山语气森然。
“如果你放弃,我便遵照家父的意愿,娶蔚湘过门,将她永远锁在我的后院里,做我的夫人。她将成为我一个人的专属品,你再也见不到她,她也再也不会见到你。”
洛与书咽下一口气,只听鹤君山郎朗的声音:
“今天晚上,我来这里,只是想问你一句。”
“带她走,你敢不敢,愿不愿意?”
---------
马车已经备好,傅潭说坐在车里,紧张地攥着衣服料子。
而马车外,是等待鹤君山与傅潭说交代后事的洛与书。
傅潭说不知道鹤君山与洛与书说了什么,只觉得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洛与书突然出现,向他伸出手,问他愿不愿意与他走。
傅潭说纵然震惊,也还算清醒:“你想好了?”
带走傅潭说意味着什么。
他将遭到世人口诛笔伐和谴责。
洛与书执起他的手,像很久很久之前的那一晚发生的一般,轻轻低头,吻了傅潭说的指尖。
“对不起。”他听见洛与书颤抖的声音,“从前,是我太懦弱。”
洛与书抬起头,傅潭说再次看到他清澈的眸子,现在这副眸子里,只倒映着他傅潭说一个人。
洛与书一字一句:“不要嫁给他,蔚湘。”
傅潭说几乎是瞬间,便已经缴械投降。
————
“我觉得你玩的有点大了。”马车里,傅潭说踌躇道,“我只是想让洛与书承认他喜欢我。”
不曾想鹤君山直接安排了一场私奔的大戏。
他是想早点离开幻境,只是现在是不是有些不择手段了。
“你不喜欢吗。”鹤君山笑容很顽劣,“这样的爱,才够浓烈,不是吗。”
倒是怪浓烈的,只是洛与书若是知晓真相,知晓又被骗了,恐怕要活活气死了。
傅潭说弱弱道:“是不是,有点不太道德?”
“那又怎么样。”鹤君山无所谓地耸耸肩,“你不是说,你和他都不属于这里么。他既然不是真正的玄衡,你也不是真正的蔚湘,等你们走后,一切便会恢复原状,怎么能说是伤害他呢?”
说的也是。傅潭说点头。
等他们离开幻境,回到了现实世界。不说还能不能记得请幻境里发生了什么,就算记得请,那也是傅潭说为了打破幻境而做出的努力,洛与书肯定会理解,不会怪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