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畓话音刚停衣襟就被揪了起来,梁琦充满杀气的笑朝他凑近,“杨大人?老实说本王对花萼苑的庆典根本不感兴趣,但有一个建议,你若实在不想得罪陛下,让人记恨你,本王可以给你提供一个法子。”
“花娘庆典还有没有必要年年臻选,你找人试试不就得了?”
在差点将人勒死前,梁琦终于松开手,任由杨畓扶着脖子大口呼气,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游乐司的大门在今日忽然出现一道脚印,看门的下人听见声音,赶忙跑出来呵道,“谁?是谁敢在官府面前放肆,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不断松动这衣裳领口的杨畓头也不抬又踹上一脚,该死的江殇王,这梁家人都跟有着天神臂力似的,是想勒死他不成。
在不明所以的下人面前,杨畓冷眼瞪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把这里擦拭干净,本官过会还会过来检查。”
“是是是,知道了大人。”下人意识到他心情不妙,在送走杨畓之前道:“大人,游乐司来客人了。”
“什么人?本官怎么不知道今日有客。”
杨畓眯眼,只听门前守卫说:“可是来人拿了一封亲笔信,说是大人您的恩师举荐,说有事要拜访您啊。”
“对了,他说他姓翁,叫翁承识,曾是先帝身边侍奉笔墨的洗墨郎。”
翁思妩回宫之后,经过朝议,她的身份在梁寂鸾的主导下被下令册封为皇后,册封大典和婚礼将一同举行,只要等观星司那边占卜出最佳吉日,那她跟梁寂鸾以后就会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回翁家过明路,虔诚侍奉香火,就当是上门求娶了,因她没有母家,翁校仲曾与旁支其父亲一脉断了关系,主家亦断了往来,翁思妩可以称得上是孑然一人。
她可以在婚仪开始之前都住在宫里,但在真正婚礼那日,须得从宫外择一个门第,通过宫中的迎亲队伍抬进丹凤门,昭告天下,从此她就是一宫之主,是与帝王能平起平坐的中宫皇后。
而择什么样的门第,却成了一个问题。
在司礼监来人请示梁寂鸾时,提及此事,翁思妩忽然道:“我父母已逝
,但门第还在,我为何不能从父亲留给我的宅子里出嫁?”
司礼监的官员轻声尴尬道:“这,也是为了娘子考虑,出嫁必定是大事,家中还需长辈送行,若是缺了其中一道规矩,岂不是有违礼法,耽误了婚事。”
“我没有长辈。”一想到翁家那些人满口胡言的虚伪狡诈的面孔,昔日回忆涌上心头,翁思妩倍感不悦,自然半点也不愿与他们扯上干系。
她秀眉紧蹙,却又不自禁为了司礼监的官员的最后一句话而担忧。
梁寂鸾眼神向司礼监探过去,似是为了他惹得翁思妩不安而不虞,淡淡问:“礼法不是什么大事,事急从权,尔等连这都不明白吗?”
他话一出,很少见他在这方面发怒的司礼监终于意识到不同,以官员为首在梁寂鸾和翁思妩跟前跪下,“臣有罪,陛下息怒。”
翁思妩自然是不肯去旁人家里出嫁的,梁寂鸾亦不觉得这是个多么重要的问题,但是有一部分关系到翁思妩的尊崇,某些礼制方面的确需要照顾一下,这样她被迎进丹凤门,被天下人看见,就会知道不止是因为她是花娘,陛下就看重她这个皇后。
梁寂鸾心中已有计较:“此事朕会解决,不需要去旁人府上,从翁府自己的宅邸里出门即可。至于长辈,梁氏宗亲不少,朕的大婚,还会缺人庆贺么?”
当然配比翁思妩的,都要是长寿且德高望重,福运深厚的老人。
梁氏基业在手,特殊血脉虽疯了些,待族人却是不错的,命长符合条件的不少。
此事暂且定下,翁思妩脸上的担忧也尽数退却。
就在此刻,她还来不及和梁寂鸾说些什么,就听外面内侍总管进来请人,“陛下,游乐司的杨畓杨大人在书房求见。”
要安排大婚,还有许多事宜需要确认和准备,司礼监的官员补救道:“陛下,恳请臣再同翁娘子确定一些事宜,诸如彩礼、婚服之内,这次臣再也不会犯糊涂了。”
翁思妩将来还要执掌后宫,有一宫之主的责任,让她此时熟悉这些事务流程自然是最好的。
内侍总管也在催促,“陛下,杨大人……”
梁寂鸾冷眼睇过去,让内侍总管顷刻噤声。
他冷声对司礼监道:“今日就到这里,剩下的明日再议。”
他牵起翁思妩的手,让人意想不到他竟然对她这么看重,就这么点时刻都不愿意放下翁思妩和她分开。
内侍总管显然已经习惯了,知道陛下是要带翁思妩一块去,不敢再催促,同时递给司礼监的一个“不要命了”的眼神,当真是大惊小怪。
陛下走到哪都要带上小娘子,是宫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事。
况且听徐御医说,他们还在频∑繁发忄青期,受纟吉∑合热影响的阶段,陛下更是不可能放任命定之人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
所谓书房,自然是在两仪宫里办正事的地方。
既不是召见内臣,也就不会是在斜月台里见面。
在游乐司中,见到了翁承识和他从族中领来的标致小娘子后,杨畓冷声问:“确定她也是花娘?可有发过高热,亦或是其他症状?”
在臻选花娘这么多年,杨畓已经有了许多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