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润的指尖划过胸前、领口,指着帝王犯下的累累罪证。
婢女在看清上面的痕迹时狠狠一怔,在她眼中,年轻又容貌极盛的娇女眉宇含情,眼底含羞。
对她小声恶狠狠地告状,“当然,都是因为他犯了不可饶恕之错。”
“你怕是不知有多可恶?”
“选花娘要什么样的异香才能被选上?”
“明明都离得那么近,他却连我的香味都说错了,真是好气,好气啊默秋……”她犹自斟酌着该怎么骂足够解气。
结果尾音越拖越长,手指在桌上没有意识的画着圈。
最后懵懵懂懂看着婢女,征询她的意见,得意之色一下垮下来,眼角微红,终究还是觉得不公。
瘪下嘴,酝酿良久,方才跟婢女控诉,“我不许,凭什么只有我闻得见他?”
“什么时候,我要他能一嗅到我的,就会变得比我还要难受。”
在翁思妩取下的红玉镯上,反射出艳泽的光。
整个殿内随着翁思妩的话,仿佛瞬间有百花盛开般的浓香一朝溢出,香味强烈到扑了翁思妩满鼻。
她早已习以为常。
却禁不住香气自有朝外泄露的趋势,窗台上的狂风渐起,传递着噬骨难耐的幽香。
对面的默秋尚无察觉,也感觉不到分毫,却亲眼瞧见翁思妩面上的血色越来越多,乌眸湿亮。
唇色亦如鲜红的石榴,妖异甜美,饱满多汁。
这样的诱惑模样,也只有翁思妩发病的时候,媚火才越来越旺。
第27章 借帝衣。
翁思妩以为, 是因为她气味太淡了,梁寂鸾才闻不出。
而她心有不甘,一直放不下这件事, 数一数她自入宫见过梁寂鸾的多少天, 就被他影响过多少回。
罪魁祸首却始终泰然自若, 对她的反应平平。
小娘的自尊心也有一点受损,有时想起那张脸, 有点羞赧,又有一点记恨。
她那么香的一个人, 梁寂鸾凭何淡淡轻狂浑不在意的模样。
她得想想办法,平日翁思妩不发病, 她身上的香气不会轻易泄出,但也会有,浓淡适中, 比较聚集在她脖颈后面。
那里皮肤下面好像有一个结,翁思妩不知那是什么, 与梁寂鸾的似乎有些像, 但更敏感。
翁思妩轻易不会去碰,往日沐浴穿衣, 都会轻轻的, 实在是敏感至极。
要想香气浓厚,达到满室盈香关不住的那种程度, 唯有一个办法就是让自己真正发病。
可是发病起来,那滋味难受,蚀骨难忍,很需要被爱抚。
翁思妩还年轻,近一两年她都是独自度过, 发病中做过什么不太有记忆,醒来都是一副劳累过的春色。
所以只要在最难受的时候,回蓝春殿自己捱过去就好了。
而梁寂鸾,是一定要在她最浓烈或者最尾端的时候嗅到她的香气,发病期的尾端后劲香气也很足。
只要闻到的那一刻,那一瞬就会有刺激。
感官都苏醒。
翁思妩按照以往的经验进行推断,娇艳的脸蛋不满严肃的神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省思什么样的国家大事。
“默秋。”
她对着殿里与其他侍女交代事宜的默秋喊,“过来,我有事要你帮我做。”
默秋对侍女道:“那就这样吧,辛苦姐姐了。”
然后转身朝内殿里走来,步入翁思妩的寝居,“娘子,是什么事啊?”
翁思妩招她入内,耳语一阵,默秋一脸不理解的样子,颇为反对,“不行,娘子何必让自己受苦呢?往日里对发病避之不及,为何还要上赶着让自己不舒服?”
翁思妩的发病期是有规律的。
近些年才明显些,要想提前进入发病期,就得用些凉的东西催化,情绪激动或是受到某方面刺激也会让她有那样的情况。
翁思妩就知道按照默秋的性子,肯定会阻难她,身体为重。
翁思妩的体型就是与大梁女子有些许不同,纤细有肉,但是那种柔弱是骨子里带出来的,稀世少见。
“那就只有一个法子了。”见婢女不同意,翁思妩柔柔开口。
胜负欲作祟,她一定要达成目的才行。
默秋愣了下,不贪凉的话,不动气的话还能有什么方法?
翁思妩大概自己也觉得这个法子很不好意思,先眸光不自然地闪躲,然后垂下眼帘摆弄起粉润的手指甲:“我也跟你说了,他身上捈的不知是什么香膏,总引我方寸大乱对不对?”
她低眉垂眼,模样楚楚可怜,很容易让人被她牵着鼻子走。
婢女从小熟悉自家主子的行为,但年年如此,还是次次都无力抗拒,陷入圈套,“是,娘子是想怎么做?”
翁思妩偏头试探地看向默秋,似乎在观察她有没有生气的意思,然后往她怀里靠过去,抱住她的臂膀,仿佛全身心都靠着婢女。
“好默秋。”除了翁思妩天生带来的香气闻不出。
但她衣物上熏得很淡的香和脂粉的味道在一起,又怜又让人觉得可爱心软。
翁思妩:“要么打听打听他使的什么香膏,拿来给我一用。”
这个难度其实颇大,帝王御用,岂会给其他人拿去呢。
翁思妩眼角含春,松开刚刚咬过的下唇,又有新的想法冒头:“罢了,还不如拿他的衣物,默秋,你有没有办法,去浣衣坊拿到一件衣裳,就是一件也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