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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低调生活小记(12)

作者: 塔隐 阅读记录

事情这才圆了场。

老祖母赶苍蝇地把手一挥,“行了,不理你公爹了。再听他唠叨这些酸的馊的,我中饭也要吃不下了。”说着极富态地一笑,拉住她问,“你这丫头,是姓……王吧?”

“是的,祖母。姓王,名雪砚。砚石的砚。”

“在家是叫什么小名儿?”

“叫肉……”她一停,乖觉地把舌头打个弯儿,“叫小雪。”

周魁嚼花生的动作一停。

瞥了她一眼,心不在焉似的把身转了过去。

敬完茶,屋里皆大欢喜地活络了。

三哥周道、二哥周敢都围了过来,“嘿嘿嘿”地恭喜他,又唾弃败类似的笑骂一声“你这小子”……言谈间,像是恨他把好事占尽了。

男人们扎堆在一处说笑起哄,既不改军中粗野,也不失高门的贵气。是别人家不一样的爽朗家风。而女人们也簇拥到新娘身边去了。

这屋里才一片乐融融的,有了一幅人间欢喜的好光景。

老祖母从丫鬟手上的捧盒里,取了一只亮闪闪的凤钗赏了新娘子。又有一对雕花千足金的镯子,正面是鱼龙纹,里面刻着北斗星。

老人家指着北斗星,斜着眼笑道:“小雪丫头,可知刻这北斗啥意思?”

雪砚的脸红艳艳的。心里明白这是要羞她了,拿她逗趣儿了。“回祖母,我不知。”

“你要说知道,这镯子就是你的了。”

嫂子、婶娘们都在一旁架秧子搭台子,笑嚷道:“我知道,老祖母我来说吧!”

“你们都一边去吧,没这福分咧。”老祖母一脸慈蔼的坏笑,“小雪,你当真不知假的不知?”

雪砚并不贪这镯子,可却愿意配合老祖宗把这戏往下唱。

于是就腼腆地就范了:“我知道。”

祖母立刻笑得脸肉挤作一堆,“你知道啊,那是何意思呢?”

“……是他名字的意思。”雪砚声若蚊吟地说。

周魁的“魁”字嘛,指的就是北斗大勺子上那四颗星。

所以,他的表字也叫“四星”。

祖母一下更来劲了,大声笑问:“……是他的名字。他又是谁呀?”

周围的人都把嘴咧得大大的,表情像闹洞房一般荤素不忌了。雪砚羞窘欲裂,原地自燃一会,凑到祖母耳边飞快地说了答案。

祖母没个正经,故意大声重复:“哦——是你夫君的名字呀。他叫什么呀?”

她把手臂挡在额前,低低地说:“......叫周魁。”

“对啰,真是一个好媳妇咧。那这镯子就给你吧。”

这一帮婆姨们的笑声嘎啦啦的,像赶了几十只野鸭子。

雪砚的脸已羞出几层老皮了。故作大方把那手镯一戴,也融入到这群野鸭的快乐里去了。笑着笑着,却又心里发虚,迅电流光地瞟了他一眼。

他依然不苟言笑。和父辈、兄长们站一处也是一身的傲。没点和煦的样子。好像天生就只有一副冷峻的臭面孔,换不了别的脸谱了。

他不经意似的对她一瞥。眨了眨眼,又淡然地别开了。

好像完全没听见说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呃,大修大改了。先前的写法是错的,不符合轻喜剧的定位。看过的同学很抱歉。

能力有限,有时不能挥洒自如。

第7章

☆活宝☆

这个早晨就像预支了一次大年。一家人拉拉呱呱,凭各自天性耍嘴逗笑。就着上好的酒馔,上好的瑞雪,让这一天格外有太平浓欢的滋味了。

名门望族里的人情物事,雪砚也算初次试水了一回。妯娌、婶娘、堂姐、表妹和姑奶奶等一众女眷也认了个七八。

哪张脸配哪个称呼,在心里来回过了几遍。

下次再遇着,一张嘴就是自家人了。

老祖母是喜热闹的,到了中午仍不尽兴。笑道:“好久没这般畅快了。今天抬举新娘,就在后头的小厅摆中饭吧。”

众人笑说妙极了,自家厨房又俭省了一顿。

老祖母拉着新媳妇儿,献宝说:“丫头们做了桂花裹胡桃的汤圆儿,让她们都拿来煮了,吃着赏梅正好。你爱不爱吃汤圆儿?”

雪砚笑道:“回祖母,我可爱吃汤圆啦。”

她们真是一见如故的亲热。就像老天钦定的一对祖母和孙女儿。

叫那些心窄的都忍不住拈酸了。

三嫂杨芷唱起了反调说:“祖母,梅和雪本就太清寒了,配个寡汤寡水的汤圆多没劲!须有好酒好肉,赏梅才能得味儿哩。不然我不答应。”

“有,都有。”老祖母纵容地应了,连骂带笑地说,“就数你这疯丫头最歪道,一肚子花花绿绿的怪点子。”

三嫂将身一扭,嘴噘得老高。“我们这种媳妇儿长得又不能看,只能在其他事上找补呗。这就叫丑人多作怪呗。”

她拿捏着一种眼神冲雪砚瞧,既像挑衅又像调戏。

这是借撒娇对老祖母表达不满了,好像要公然地争一争宠。

老祖母隔空点一点她,笑着翻个大白眼儿,“你这疯丫头呀,真就只剩这张嘴了!”

大家立时爆发一阵哄笑。

因为这三嫂的嘴特别大。又厚又阔,一笑就直逼耳根子,整张脸都能被一口白牙照亮。老祖母说她“只剩这一张嘴”,实在是个双关的妙语。

“哼,欺负人!”三嫂气得一转身,小母驴儿似的把脚一跺。

她男人故作凶样吼一声:“没规矩的臭娘们儿,天天要趵蹄子!嘴大是咱的本色,有啥说不得的!”

更惹得大家一顿捧腹。

周家的男女都有一股铁直的爽性儿。好斗,好杠。心里有不平,獠牙就会龇出来。才不跟人家藏着掖着呢。各个拉出来是一条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