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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低调生活小记(205)

作者: 塔隐 阅读记录

自认倒霉,这一趟白忙乎一场了。

雪砚呆怔怔地坐在房间里。

望着窗外莫若空消失的方向。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着。虽然莫名沉浸在绝望和凄凉中,但她的母性也渐渐复苏了。

她疯了吗,心智魇住了?刚才竟然真打算带着孩子一起死。她不配做一个母亲。雪砚静静坐着,流下了一身的冷汗.......

她深呼吸一口,微阖双眼,将自己彻底放空。

在空静状态中,身体很快从瘫痪中还原了。感知复苏了九成。催动剑气也毫不在话下。就和往日一一样,身心很快完成了自愈。

然而,意生身却没有恢复。记忆依然不能回归。这一点不太正常。雪砚是聪慧的,她明白自己的病根在哪儿:

深层的意识拒绝面对某些事实,不想完成自愈。

怎么能这样脆弱呢?

确实脆弱。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假如挖掘记忆像挖山芋一样简单就好了。她会命令自己强大地去面对,把事情想得透透的。

现在,只能这样走一步看一步地往下活了。

窗外,竹叶里穿过一缕秋风。

簌簌的,送来了无尽的清寒寂寥。

莫若空已消失得没影子了。来去如风,比耗子还能钻。此番一去,消失了两年才会出现。他坚持不懈,矢志不移,跟雪砚作对了一辈子。

为了斗赢她,连娶妻生子的功夫都没有.......

第88章

☆生下了一个娃娃☆

身体一恢复过来,雪砚就不敢久留在这儿了。

万一那疯子又搭错脑筋折回来,少不了一场费事的周旋。她下了床,在这布置奢靡的屋子里翻了一翻。樟木柜子里有一包银锭子,估摸着上千两。

大概是那家伙备不时之需的。

又有一些衣袍,皆是上好的云白织锦。

她没跟他客气,把银两、衣物和几个上品玉器一股脑儿装了箱,拎走了。对雪砚来说,这一点份量不算什么。

虽然肚子里揣着个娃,她手上的蛮力仍抵几个壮汉。

至于要去往哪里,她的心里也没啥想法。山茫茫,水茫茫,天下之大竟好像没栖身之处了。她是谁,家在哪儿,还有哪些亲人?

一概不知道。

只能这么含糊着,腆着个孕肚独自漂泊。

她漂了好几天。漫无目的,走走停停。累了,就找家旅店宿着。饿了,就下馆子吃喝一顿。

揍过几个不怀好意的乞丐,也端掉一家想劫财的黑店。

一个曾经弱不禁风的闺阁女子,不知不觉间,已能睥睨整个江湖了。这无家可归的流浪生活好奇妙。雪砚不禁想,我怎么过成这样了?

可她并不觉得有何不妥。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

她从小性子就孤独,乖觉,总是渴望超越于人世之上。这样的日子,或许一直潜藏在她的命运里。因缘际会,它就在现实里浮现了。

可是,眼见着孩子随时可能临盆了。这样瞎晃荡着也不是个办法。必须做好万全准备迎接孩子的到来。她不希望自己到时手忙脚乱,让一切显得很可怜。

雪砚有意向僻静的地方去找。

十一月初的一日,走到杭州府外一片秀丽的山水间。望着界碑上三个字“狼爪山”,莫名地觉得熟悉。好像在哪听过,和她有一点渊源似的。

雪砚停顿了一会。沿着山道往深处走,邂逅了一座农家小院。地势深隐,几乎是与世隔绝的。主人家是一对青年石匠夫妇,以凿石为生的。

雪砚呆呆杵在屋子前,站了好一会儿。见人家夫妻相濡以沫,心里酸酸的。好生的羡慕。她虽然不记得自己男人了,但心底却有恩爱的影子。

她是狠狠幸福过的。

他真的......不在人世了么?雪砚想。

主妇对这不速之客纳罕至极。见她秀丽绝伦,容色罕见,实在不像庄户人家的女子。又挺着个大肚子,不免上前问了几句。“这位夫人,您找哪个呀?”

雪砚的想法是突如其来的。

她提出花二百两银子买下小院时,夫妇俩怀疑她疯了。主妇吓得连连摆手,极老实地说:“我家房子简陋,不值这许多钱。你真心想买,二十两尽够了。”

二十两,也够夫妇俩摆脱凿石的苦营生,在山里买几亩地当地主了。谁知,他们遇上一个嫌钱多的傻子。非要给足二百两。

彼此就欢天喜地地成交了。

夫妇俩觉得占了她天大的便宜,走前热心地帮忙干了几天活。按雪砚要求的,改造了厨房、柴火间,茅厕。

几天后才咧着嘴离开。去妇人的娘家买地造房,过好日子去了。

雪砚在这个叫“狼爪山”的地方安住了下来。也算有一个栖身之所了。屋子地处偏僻,与西面的里河村隔着三四里。她又使上幻术障眼,一次也没被人叨扰过。

乡下的小屋不是很精致。

想必,和她以前的居所不可相提并论的。

但也五脏俱全,并不缺什么。

屋子地势比较高。有后山做天然屏障,藏风聚气,极适合隐居,适合发呆。

门前窗外绿森森的有无尽树木。景致清新,又充满旷野气息。朝西眺望,里河村的人家零散分布在草垛、稻田和小河之间。

炊烟飘袅时,极有桃源之美。

而东面二里外,挂着一条十几丈的山泉小瀑布,如一袭洁白的面纱飘拂在山间。这日子有山有水,与世无争。雪砚认为也没得挑了。

她坠入此间,就像接到了丰沃的地气。

内心的抑郁之气少了许多。每一天就是干活,积极地为分娩做准备。

她备下了不少柴和炭,还有几个炉子。米粮,鱼肉,花生,萝卜,菌子......储备了一个地窖。没了意生身,又不想请仆人,凡事只好亲力亲为地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