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逃跑后摄政王他急了(27)
唯一奇怪的是,那匕首虽然锋利非常,但似乎并未开锋,并无实际用途,只是供人把玩使用。
“对了殿下,府外有人找您,守卫的说她头戴帷帽,看不清脸,拿不准主意,让我进来通报一声。”明松突然说道。
谢裕眼眸一眯,将匕首塞入外鞘。他起身伸了个懒腰,转眼间,又变成了那副恣意随性的模样。
头戴帷帽……看不清面容?
“知道了。”
他说着,大步朝书房门外走去。右手随意一抛,那柄华丽的匕首在空中转了两圈,直直掉在桌上,发出“咣啷”一声巨响。
*
府外,一女子头戴帷帽,看着三五大臣从王府走出,登上不远处的几辆马车,不时摇头叹气。
李辉,陈执帆,分别掌管户部、吏部,还有几个认不太清……
女子虽然遮蔽了面容,但还是微微侧身,装作只是碰巧路过的模样,盯向了路边一棵已经枯萎的垂柳。
不一会儿,谢裕便从府中走出,斜倚着一根门柱,微曲着一条腿踩在柱面,表情很是轻松。
“诚嘉,你怎么来了?”
那女子惊喜地转过身掀开帷帽,不是旁人,正是本该在寿康中的沈诚嘉!
“裕哥哥,这你都认得出我。”沈诚嘉小跑到了门前,摇了摇右手的糕点。
“突然馋了‘稻香村’的糕点,我便向太后求了恩旨,出宫采买一日,正好也带进宫给太后尝尝。”
“当然啦,诚嘉怎么会空手来见裕哥哥呢。”
她举着左手的几包糕点,“这是特意给你买的。”
“好。”谢裕摸了摸沈诚嘉的脑袋,接过那几包糕点,“进来说话。”
为了谢裕娶亲一事,府中正在翻修。
沈诚嘉虽然在府中小住过几日,今日一来,却还是显得十分稀奇,就如一个活泼的小女孩般东走西看。
“裕哥哥,诚嘉还没恭喜你马上就要成亲了呢!回想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样子……好像还如在眼前。”
谢裕眯着眼睛,想起了那时候的沈诚嘉,不过十三四岁左右,长得白嫩可爱,正在湖边玩水。
他扯开了话题,问道:“穗禾呢,怎么没跟在你身边?”
“哦,穗禾呀。”沈诚嘉狡黠一笑,眨了眨眼睛,“我让她等在马车上了。不然我来找你,她又要好生念叨。”
谢裕没再纠结:“你在寿康宫中过得如何?”
“挺好的,太后真心待我,我在宫中吃吃喝喝,没人敢欺负我。”
谢裕淡淡一笑,没去纠结沈诚嘉话中的真假,“过得不好,告诉我便是。”
“好啊!”
沈诚嘉眼睛一弯,笑得天真可爱。可在下一刻,她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咬着下唇,一副为难的样子。
“裕哥哥,你知道黎县水患的事情吗?”沈诚嘉试探着开口。
“怎么了?”谢裕不置可否地开口。
“哎呀,就是,诚嘉在宫中认识了一个朋友,她最近因为水患一事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诚嘉看着着急,就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帮她。”
谢裕很快回过神来,“戚美人?”
沈诚嘉用力点了点头。
“裕哥哥,诚嘉听说,黎县因为水患一事死了好多人。京城的粮食运到黎县,沿路却被那些贪官层层克扣,根本就不剩什么了。”
“那些贪官污吏什么的最讨厌了,有多少人趁着赈灾一事中浑水摸鱼,捞取红利。陛下派人下去监察便是迟早的事。”
“可谁又能保证,那下去监察的人就一定会刚正不阿呢?”
说到这里,沈诚嘉又顾自笑了起来,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姿态:“诚嘉不懂这些家国大事,不过都是些胡言乱语,裕哥哥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谢裕不免多看了一眼沈诚嘉,试图从她这副懵懂天真的皮囊下,窥伺她内心的真正意图。
好半天,他才收回视线,没再多言。
谢裕从嘴角勾出一笑,语意不详地说:“本王知道了。”
第三十一章 祭祀
谢欲没等了两日,很快,机会便来了。
开年的祭祀本是定在三月初春,戎宗帝近来因黎县水患一事心神不宁,恰逢钦天监夜观天象,上言此次水涝实乃天之示警。萧景睿忧思成疾又向来迷信,当即就将开春的祭祀拨到了三日后,决定亲领大臣前往回峰山,以求来年雨顺风调。
回峰山的脚下,有一处湖泊,名曰“仙人湖”。传闻曾有隐者在此日日照湖梳发,勤勉修炼,最后飞升成仙。
正是冬日,仙人湖上结了一层薄冰。萧景睿率领百官浩荡行至此处,有人快马疾行,送一封八百里加急。
结果自然是被大监陈贵狠狠训斥。
“退下!圣上祭祀,也敢坏了规矩!”
“可是,这是黎县送的新报——”
萧景睿脚步一顿,最终,那封新报还是送到了他手上。
黎县,连日暴雨如注,城中排水不灵,前日漫过门槛淹人裤袜的水位如今已经涨到了膝盖上下。
县衙府邸的后院早已住满人群,可被大水冲击坍圮的屋舍数目还在不断增加。救援的军队被困在路上,粮食不足,尸体难以运出,只能整齐地蹲在后院一处茅草屋中,浸泡水中,传来阵阵腐烂的恶臭。
这里几乎成了人间地狱!
不知是谁惊呼第一声,“天花……有天花!!”
众人回头看去,那是一具全身被浸泡的浮肿的尸体被水冲散,手臂腿部布满密密的红疹。
尸体被洪水裹挟而下,一路带着摧枯拉朽之势,尖叫声、哭喊声,从四面八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