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刺[破镜重圆](129)
梁舒音挣脱不开,索性站在原地,冷淡回应道:“忘了。”
耳后一阵轻笑。
隔着薄薄的针织,陆祁溟指尖轻轻触碰那只蝴蝶,小心翼翼,像是生怕弄疼了她。
“梁舒音。”
他握住她肩膀,用唇轻碰了下那处,那样子虔诚而温柔。
“你什么时候能别那么嘴犟,明明该做的都做了,偏偏嘴上什么也不说。还一副恨不得把我推开的样子。”
她控制住嗓音里的微抖,“你想多了,这东西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是吗?”陆祁溟反问,“那蛋糕呢?”
他也是刚刚冷静下来,才联想到蛋糕大抵跟他有关,虽然他从不过这个假生日。
“蛋糕是我自己要吃的。”
“你不是不喜欢甜食吗?”
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什么都看明白了,却什么都要拆穿,梁舒音烦躁地开口。
“我——”
下一秒却被他打断,“音音——”
陆祁溟将她转过身来,半握的拳中像是抓着什么东西,他将她掌心摊开,把手中之物轻放上去。
“你承诺过的免死金牌,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梁舒音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掌心,轻飘飘的,什么也没有。
却又如此沉重。
什么免死金牌,一个关于感情的游戏,不过是她随口的一句玩笑话罢了,他却牢牢记在了心里。
心脏又酸又胀,梁舒音深深地吸了口气,仰头对上他的视线,清冷眼眸瞬间通红。
“陆祁溟,你混蛋。”
风暴过去,雨过天晴。
男人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湿润,微挑眼角,“刚才那句话,不用回答了。”
即便知道她不是一个情感外放的人,做的,永远比说的多。
但看见这只为他而存在的蝶,他心里还是很震惊。
如果他今天没有偶然发现,她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他了?
梁舒音眨了眨眼睛,“哪句?”
有种明知故问的挑衅。
他伸手捏她耳垂,“傻瓜。”
毋庸置疑。
她是喜欢他的。
跟他在一起,是因为单纯的感情,而非感动。
知道她的心意后,有恃无恐的某人开口提要求,“让我再看看。”
他刚才都没来得及仔细看那只蝴蝶。
“不要…”
“为什么不要?”
“它今天不想见你。”
“那你帮我问问它,哪天愿意出来见见它的老朋友?”
“……”
这天下午,梁舒音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跌宕起伏,曲折离奇。
醒来时,身边没人。
她发怔地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回想着睡前的争执与和解。
她惧怕争吵,虽然知道一旦付出了实打实的感情,情绪就必定会受到影响,也注定会有争执。
无可避免,只能应对。
但这次是解决了,那下次呢?
她告诉陈可可活在当下,却依旧忍不住忧虑未来。
他们的未来,能有多少枚免死金牌呢?
她伸手拍了拍脸,掀开被子,盘腿坐起来,决定暂时放下这些不确定的东西。
唇角有点刺痛,她伏跪在床尾,拎起被他叠在沙发上的外套,从里头摸出巴掌大的镜子。
嘴果真破皮了。
被某人咬的。
她摸出包里草莓味的润唇膏,涂了点在唇上,抿了抿,穿鞋下床。
身上是他的黑色卫衣,薄款的,又大又长,不过倒是比她的紧身毛衣舒服多了。
没换回自己的衣服,她穿着这件衣服,光着两条腿,下了楼。
她在客厅看见了陆祁溟,他穿着深蓝色睡袍,站在窗边接电话。
透过窗户,她才发现外面下雪了。
虞海的冬天很少有雪,看见雪,还挺稀奇的。
听到动静,陆祁溟转头看她。她朝他笑了下,走过去,走到他右侧,同他并肩而立。
一窗之隔,雪花在眼前簌簌落下。
陆祁溟将电话换到左手,腾出右手,去揉她脑袋。
窗玻璃蒙了层淡淡的雾气,她抬手,在朦胧的玻璃上画了一片雪花。
陆祁溟垂眼看着她,这姑娘大概是很少见到雪,一个劲地描摹着雪花的形状。
他伸手将她搂过来,亲了下她头顶,将她拢在怀里。
她顺势将脑袋搁在他胸口,双手搂着他的腰,感受此刻的宁静。
“傅叔,麻烦你照看我妈了,我明天过来接她。”
等他收了线,她盯着窗外,淡淡出声,“陆祁溟,你如果忙的话,不用管我。”
他握住她肩膀,答非所问:“你想知道我的事吗?”
“关于我母亲,还有我妹妹的。”
她仰头看他,目色温柔,“如果你愿意亲自告诉我,当然。”
陆祁溟目色岑冷地盯着窗外的雪,半晌,缓缓开口。
“我有一个妹妹,叫陆臻。”
“三年前的那个跨年夜,臻臻被陆家的仇敌绑架,被绑匪扔在山里,意外去世了。”
他顿了下,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喉头艰难滚动。
“她是被活活冻死的,那个时候,她才五岁。”
意外降临的那天,接到家里电话时,他还在摩托车比赛的现场。
他原本答应了陆臻,比赛完就带她去游乐场,但赛后临时有事,耽误了。
下场后,他就收到了陆臻发来的信息,一条奶声奶气的语音。
“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等你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