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刺[破镜重圆](151)
他仔细打量她,却无法在她脸上辨别情绪的走向,只能面色严肃地开口解释。
“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是吗?”她看着他。
这句不冷不淡,却又夹杂着质疑的反问,让陆祁溟有些生气。
“梁舒音,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垂下眸子,“眼光不错。”
原本紧绷的男人怔了怔,轻笑:“还在吃醋?”
梁舒音瞥她一眼,裹着被子下床,去了浴室。
男人却在下一秒跟了过来,从身后抱住她,扯开恼人遮挡物,一路吻去了浴室。
氤氲雾气的浴室里,他从身后将她抱紧,附耳低语,“嗯,我眼光是不错。”
“不然怎么会喜欢你。”
一周没做了,刚才醒来的那次,他显然没餍足。
到最后,盒子被用空了。
梁舒音实在没有任何力气了,整个人几乎被他架着,软趴趴贴在浴室玻璃上。
“以后还拍不拍那样的杂志了?”
情动时,想起她昨晚醉酒后提分手的事,陆祁溟又莫名绕回刚才的问题上。
这话题不是已经终止了吗?
梁舒音皱眉,偏头看他,男人面色沉肃,连一丝一毫的笑也没有,整个人强势到发凶发狠。
是他一贯的表情。
她知道他在跟她玩游戏,想趁势逗弄她,看她臣服的样子。
私底下,他可以迁就她的一切,任由她无法无天,但在这种事情上,他时刻都要掌控着主动权。
“拍…”
她咬牙,硬着脾气,“就拍…”
“嗯?”
他抓着她贴在浴室玻璃上的手,贴近了,咬着她耳朵,狠狠发力。
“成心气我是吧?”
水汽随着玻璃蜿蜒而下,氤氲雾气中,只剩她的喘息和男人肆意狂放的韵律。
这大抵是他们最疯狂的一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梁舒音实在彻底站不住了,才终于缴械投降。
“不…拍了。”
身后的人放缓了动作,却也没放开她,他用指腹温柔地抚摸着她右肩下,那只为他而纹的蝶,问她。
“你知道陆祁溟的‘溟’是什么意思吗?”
水雾模糊了浴室,梁舒音半闭着眼,嗓音支离破碎。
“什…么?”
男人滚烫的唇贴到她肩骨的那只蝴蝶上。
“大海。”
“梁舒音,蝴蝶飞不过沧海。”
“你这辈子,都别想逃。”
李明德的庭审,在夏至后的第二天。
那天,天下着冷雨,梁舒音一身黑衣黑裤出庭。
她将李明德如何侵犯女学生、栽赃嫁祸给父亲,如何强迫自己的前因后果逐一道来。
其间一度哽咽,她咬着牙,攥紧掌心,冷静地将血淋淋的伤疤撕了开。
陈述完毕后,后背大汗淋漓,掌心已有隐隐血迹。
除她之外,林语棠也作为受害人出席,控诉了李明德禽兽不如的罪行。
然而,铁证如山的情况下,意外还是发生了。
庭审过程中,李明德的律师拿出一份让她措手不及的报告。
那是医院出具的健康报告。
上面黑字白纸写着,李明德有x功能障碍。
对方律师辩称,即便李明德有这个胆量,也不具备这个能力,因为他在十几年前受过伤,失去了“侵犯”最基本的能力。
梁舒音顿时被砸懵了脑袋。
她预计过会有意外发生,但绝没想过,会是这样实打实的“证据”。
慌乱中,她下意识望向陈律师。
陈律面色镇定,似乎并未被这突发状况打乱,反而朝她点头,示意她安心。
她又转头看向后面席位的陆祁溟,他坐在最后一排,目光跟陈律一样镇定,甚至还弯了唇,朝她竖起大拇指。
她终于安下心来。
虽然不知他跟陈律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后招,但她本能地相信他们。
果然,在短暂的休庭后,陈律提出请入新的证人。
梁舒音狐疑地抬头望去,霎时震住。
从门外被带进的女孩,正是当年指控父亲的赵莹,也是给她发匿名邮件后便消失的人。
看见这张脸时,她鼻头一酸,眼眶发热,压抑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眼泪安静地淌下,她没有抬手去擦,流着泪听完了赵莹的证词。
她不但完整供述了当年李明德和她的不正当关系,以及受到李明德的指使,污蔑梁蔚的整个过程。
口说无凭,她甚至带来了视频。
李明德有个癖好,每次亲热都要录视频,她为了自保,偷偷从他电脑里把视频拷贝了出来。
本以为这些东西永远用不上,但自从去年李明德被抓后,凌氏就找人来美国寻她,她东躲西藏,几次险些丧命。
是陆祁溟派来的人救了她。
这些年,她原本就受到良心的折磨,没睡过一个好觉,经历这次生死危机后算是大彻大悟,决定弥补自己犯下的罪过。
所以今天,她站在这里,将丑陋的自己剖开,只为了将李明德送进监狱。
是忏愧,也是赎罪。
李明德没有想到,他曾经录下的那些东西,最终成了一把剑,刺向他自己。
案件尘埃落定,李明德数罪并罚,下半辈子都会在监狱里度过。
终于为父亲讨回了公道,走出法院,梁舒音和室友们紧紧拥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