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刺[破镜重圆](9)
事情败露,余天林也不敢藏着掖着了。
“老爷说,怕少爷在外面乱来,让我来盯着点。”
陆祁溟将烟捏在拇指和食指间,淡淡开口,“那你盯出什么了?”
“没…没什么。”
余天林咽了咽喉头,“俱乐部也好,酒吧也好,少爷的投资眼光极好,做的都是正经事。”
陆祁溟看着余天林,不说话,稍稍歪了头,目光带着审视意味。
余天林被他盯得发毛,又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不过,老爷说了,陈家想和少爷联姻,还让我盯着少爷,看看您在外面有没有乱…”
余天林瞥了眼陆祁溟,怯怯挤出后面几个字,“乱搞女人。”
陆祁溟眉心下压。
“不过。”
余天林急忙找补,“我观察过了,少爷你洁身自好,私生活干净得很。”
“如果有呢?”陆祁溟微勾了下唇。
“啊?”
“如果我身边有女人呢?”
他语气慢悠悠的,眼神却是冷厉的,“你是打算把人给我弄走,还是怎么着?”
“不敢不敢。”
对上陆祁溟那双锐利冷然的眼睛,余天林后背衣服都湿透了,哆嗦着低下头。
脑袋就差磕地上了。
陆祁溟嘲讽般笑了下,走到余天林面前,弯了腰。
那支快燃尽的烟,被他慢慢地,杵在了余天林手背上。
用力一摁。
血肉里顿时冒出一团青烟。
“以后,别再对女生做这种下三滥的事。”
他目光森然,声线低冷,“否则就不是一只手的事了。”
烟头熄灭在余天林手背上,灼出一个红色的血泡。
他痛得满头大汗,硬是咬牙憋红了脸,不敢吭声。
陆祁溟起身,一脚踢开他旁边的椅子,踱步去了阳台。
身后一个戴着黑框眼镜,长相斯斯文文的男人推门进来,将一个牛皮纸袋扔给余天林。
“这是你来竞速这一个月的工资,骚扰女同事,工资扣半,认吗?”
余天林没想到陆祁溟还会给他工资。
来这里之前,他打探过陆祁溟的事。
这位陆家少爷,从小桀骜不驯,性子野,之前又是玩车的,什么疯事都不在话下。
陆老爷叮嘱过他小心行事,若被少爷发现了,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自己也保不了他。
坦白说,他刚才都觉得自己铁定小命不保了,谁知只是一个烟头的事,还能领工资。
劫后余生的惊喜涌上,余天林感恩戴德,忙不迭点头。
“认认认。”
“行了,拿着东西滚吧。”
秦授拍他脑门,补充了句,“以后别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
“真就这样放过这小子了?”收拾完残局,秦授推开阳台的门。
“不然呢?”
陆祁溟一手懒懒搭在围栏上,指尖夹着烟,凸出的青筋从小臂绵延至手背。
另一只手搭在后脖子上,粗粝骨节按揉着酸痛的后颈。
“毕竟是老爷子的人。”
“看来,你还是挺怕你爸的。”秦授调侃他。
陆祁溟盯着指尖的烟雾,“只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那老爷子生日,你回吗?”
秦授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有你那个继妹,听说在上大学,长得好看吗?”
陆祁溟瞥他一眼,不答反问,“还走不走?”
他最近看上了虞海大学附近的一个音乐园区,想在里头再开间酒吧,跟老板约好了下午谈门店转让的事。
秦授耸肩,回到正题。
“老王那边推迟到晚上了,我们这会儿过去怕是太早了。”
陆祁溟轻蹙眉心。
“说是临时有事。”
秦授哼笑了声,刚才电话里分明听到女人的声音,“还不是那点风流的破事儿。”
陆祁溟没再说什么。
时间空下来,秦授倒是想起了城南那场摩托车比赛。
陆祁溟也不知怎么的,不但拿钱赞助了,竟还破天荒答应了要去观赛。
“今儿那场比赛,当真要去吗?”
阳台刮起一阵猛烈的风。
风扑在陆祁溟宽大的黑T上,衣服顺势贴在了他劲瘦,但隐隐透着结实线条的身体上。
他将烟头摁灭,扔在一旁的垃圾桶里。
“去。”
GD组织的这场摩托车比赛,分了职业组和业余组两场。
梁舒音参加的是业余组,她下午提前去了赛场。
GD的人没听过她的名字,心里没底,让她先去场上试跑下。
而她也需要熟悉场地,包括赛道的布局,转弯的角度等,便答应了。
其他参赛的选手,也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对手摸不准,纷纷跑来围观。
她压着速度适应了下场地,两圈下来,围观的人都松了口气。
凑数的。
不足为惧。
这次比赛,业余组夺冠呼声最大的林岚,也在边上观摩了全程。
“还以为是哪路避世神仙,也就这么回事儿。”她旁边的男赛车手嗤鼻一笑。
林岚眼底浮现胜券在握的笑,“走吧。”
下了场,梁舒音准备去换衣服,陈可可给她看了下视频,分析了几句,就去找负责人沟通后续事宜。
更衣室在赛场旁的一栋楼里。
建筑老旧,外立面爬满绿藤,没有电梯。
从楼梯拾级而上,梁舒音推开二楼的门,迎面就撞见了两个熟人。
陈可可的前任陈慎,还有今天业余组比赛的焦点,林岚。
她知道刚才林岚在场边盯着她,似乎没把她当回事,此刻也只是冷淡地扫了她一眼。
倒是陈慎,在辨认出她后,面上有了些微妙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