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陶局长送给阿年的寄语了,也算是补上阿年本次参与演习里,已经做的很好,但还能更好的一个小小缺憾。
为自己战斗,是不能说放弃的,退就是输,最后一刻,最后一秒,燃尽一切,也不能退让。
时间在禾一欣身上停止了,让她在旧历生活七年,依然很清澈很快乐,群友们因为时差,也还是年轻人,云养崽也是把阿年当成小妹妹看。
所以,这些话,是只有陶局长这样的真正长辈,才会说给阿年听,让阿年真正意义上开始准备变为成年人,而不是个大孩子。
和陶局长分别后,阿年并没有彻底断了联系,还加了好几个年轻女警的联系方式,逢年过节还会主动和对方问候,而且随着积管所的存在感越来越强,阿年也有很多机会和认识的警察姐姐们发消息。
禾一欣和群友们觉得这样很好,就开始有意识带着阿年多去认识一些社会角色不同的成年人,尤其是掌握实权的女领导们。
虽然已经2036年了,但公平说一句,同领导岗位竞争之中,如果是女领导拿下成功果实,那么这个女领导的含金量要更高,这个道还适用于其他技术岗位,比如教授、医生之类的。
这简直是教育女孩的完美小捷径。
和这样的中年女性接触,和给小水稻补了足够的化肥似的,迅速让阿年的思考方式、性格心态走向成年。
第155章
世界上最希望变成大人的,都是孩子。
所以,年长者会觉得自家孩子期盼快点长大,是一件很哭笑不得又不忍戳破的事情,毕竟长大其实不是什么好事情,成年人的生活,要乱七八糟的多。
人嘛,很难同时出现拥有和怀念两种状态。
但这仅限于大部分的监护人,不包括禾一欣和群友们,他们作为大孩子似的年轻人,觉得成年是一件很棒的事情,甚至还为阿年的16岁,举办了旧历、新历同步的撒欢庆祝会。
至于为什么不等到18岁,或者20岁,那还不是群友们担心,禾一欣的精神体状态撑不到那个时候。
连禾一欣自己本人都已经感觉到,她可能再过不了多久,就要因为身体壳子处于极限状态,要被动返回了。
和其他群友能把禾一欣当成坐标,旅游似的攒钱买药剂,然后回旧历几日游不同,如果禾一欣返回新历,没有人敢保证,病友群还有谁可以准确回到旧历,回到阿年身边。
时间是不可控的神秘存在,禾一欣可以幸运一次,再幸运一次的概率就太小了。
这就像是无桥过河,成功把禾一欣送回来之后,她可以固定住绳索的另一端,让其他人能摸索着过河。
可如果没有禾一欣这个角色,那么这条河就是危险、无法跨越的迷失旋涡。
而且,送禾一欣回来的穿越时空实验,其实也不算完整意义上的成功。
因为她们本来是用江女士的生物信息来锁定,把禾一欣送回江女士身边的,可她已经在旧历呆了八年,依旧没找到江春年女士,让群友们头痛很久,完全不知道哪个环节错了,导致结果不对。
以前还能说,禾一欣和阿年就是普通人,按照模糊条件找人,很难找到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随着积分越攒越多,群友们也主动分队去接触华夏官方,把全部折算的积分都存在阿年的账户里,禾一欣和阿年已经是积分体系内,少见的无团体、无组织、民间高分选手,能调动的资源更多,发布的任务权重越来越大,会让越来越多的人看到。
所以,在华夏官方推动的积分体系内,已经有足够重视和份量的禾一欣和阿年,得到很多助力和帮助的情况下,依旧找不到人。
这就让病友群忍不住报以最坏的推测——她们是不是回到了一个没有江女士的“平行旧历”。
禾一欣其实知道,阿年怀疑过她会不会和江春年女士有关,也一直随身带着一个指尖血识别器,时不时就拿测试一下,不知道是期待识别器亮红灯还是亮绿灯。
但阿年测试过这么多次,识别器永远是红灯,没任何亮绿灯的意思。
如果不是禾一欣戴的时候,会显示绿灯,阿年都要怀疑这个识别器,会不会就没有绿灯这个选项。
这些年也不是没有人,眼馋任务发布的高额积分,想要在禾一欣送出去的识别器上做手脚,只要亮起绿灯就行。
可这个识别器构造很简单,耐摔耐磨还不惧极端温度,怎么拆怎么改,只要没有N型特殊抗体,就只能亮红灯。
禾一欣没有戳破阿年测试时找的借口,也从来不在阿年面前说,找不到江女士的苦恼。
找江女士是她们病友群的事情,何必把压力和失望转移给阿年,甚至随着相处的时间变长,禾一欣她们很少再在阿年面前提到找江女士这件事情了。
因为她们要正视,找不到江女士这件遗憾之外,另一件可以完成的事情,不能再变成遗憾了。
那就是要和阿年好好告别。
群友们不做不告而别的事情,也把精神体状态的存在限制很早就和阿年说过,所以不管是之前的主动休眠,还是选在16岁做庆祝,阿年都很清楚,这是禾一欣她们在努力和离别赛跑,想多做一些事情。
和同龄人相比,阿年已经很成熟,自我意识构建完整,有着完全意义上的独立生活能力。
可没有谁教过她,该怎么面对和禾一欣她们的分别,这和普通意义上的分别不同,一旦禾一欣她们离开,那相隔在彼此之间的,就是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