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种(126)CP
“你也可以选择不来。”我抬头,看向他,“随便找个地方避雨都行,为什么非要来我这儿。”
“从前雷暴雨,你一直在我旁边。”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
“我不想要现在。”
“我也不想要从前。”
对话戛然而止。
“你看。”我手腕翻转,将绷带绑成了蝴蝶结,推开了他的手,“这就是我们分开的原因。”
他看着我,拆开了绷带。
我拽过他的手,试图重新绑好。
他的手胡乱动,我皱着眉,努力想要按住。
“你别他妈乱动啊……”
“我,想要你在我身边。”
我愣住了。
“什么?”
“我,”他嘴唇颤了颤,像是很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喜欢你在我身边。”
“别离开我。”
他坐在沙发上,而我为了方便为他包扎,正半弯腰站在他面前。
他仰视着我,又是这样的姿态。
“不要从前,那从前的从前呢?”
“付景明。你说过的,永远永远,只注视我。我们之间,违背誓言的,每次都是你。”
我说不出话来。
“但我原谅你。你做什么,我永远都会原谅你。”
“所以。”
“让我回到你身边。”
他朝我伸了手,额头靠在我的腰腹。
很轻很轻的力气,我分明一推就能推开了。
但我不舍得。
“你喜欢在我身边,还是喜欢我?”
我试着发问。
生平第一次,这样的回答,我得到的不是沉默。
“我不知道。”他这么说道。
“十年很久,确实很久。要你这样守在一个不太正常的人身边,的确不合。”
“但你不是特别爱我吗,付景明?为什么不能再多努力一下?”
“再多努力一下吧,我求你。”
他抬手,想要去拉我的手。
我好怕他找不到,于是蹲了下来,拉着他的手,碰上了我的脸。
“我不正常,”他说,“所以救救我。”
“你来教我吧。”
“所有的,好的坏的。”
“你知道的,我是你最喜欢的那种好学生,我会学的很快。”
于是我知道我赢了。
他让我赢了。
第78章 是镜子,是预告
人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要经历一个怎样的过程?
是漫长的互相博弈,还是不讲道的强取豪夺?
燕鸣山曾让我彻彻底底的输过,如今也将赌局的赢家判给了我。
我庆幸我们纠缠至今,兜兜转转回到彼此身边,无论如何也洗不掉留给彼此的印记。
我离开过燕鸣山两次。
一次迎来了他向我俯首的结局,一次却让我们分隔,由此造就了往后那样不一样的他和我。
燕鸣山环着我的腰,贴着我入眠。
他太累,我却难得清醒。
我听着窗外的雨声。
眼前的一切让我有些恍惚,哪怕现在搭在腰间的手掌温热,喷洒在我面上的呼吸均匀,我却觉得不现实的要命。
燕鸣山像是回到了许多年前时的样子,变得直白,不加掩饰情绪。
这样的他在醒来后会消失吗?会忘记刚刚和我说过的话吗?
我不敢想。
但我偏爱这样的燕鸣山,想让他永远就这样坦然告诉我需要我,像从前的从前一样。
我闭着眼设想,倘若我们之间没有横亘那几年,这样的局面,是否会来得再早些?
不知道多久后,我终于迷迷糊糊有了困意,靠在燕鸣山胸口前,梦便和他有关。
梦里十七岁过去,十八岁到来,青涩与美好褪去,我们尝到了现实的酸涩,弥漫舌尖味蕾,于是别的百般滋味再难品味,只剩下那点苦,沁了心脾,多少年后再想起也犹如昨日。
像狂风暴雨总有前昭,十八岁那年发生的所有与我和他有关的悲剧,都早有端倪,不可避免。
起初并不打眼,是几个表情,又或是熟悉的人忽然的转变。
高三的时间过得很快,在紧张急迫的氛围下,令人有种停下脚步便会永远停驻的窒息感,死沉沉地阴郁。
周围人的气氛难以让我共同沉沦,因为我选择了与他们中的大多数不同的道路,不日便要离开学校。
好长一段时间我很难见到燕鸣山。
他很忙,忙着升学。而我也不再能游手好闲,一闲下来,就在翻看首都院校的招生信息,翻阅音律书籍补课。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我走前。
我离开那天,燕鸣山在参与新的集训。省下了我对他告别的步骤,遗憾有,但更多地,我感到庆幸。
我怕道别不是真正的道别,反倒让我更舍不得和他分开。
现在这样,倒是能让我离开地更加坚决,省的优柔寡断。
但我不是只有燕鸣山这么一个人需要说再见。
我先找上的人是成箫。
他对我需要消失不见大几个月的是谁接受良好,用他的话说,是人和人本来就难一路同行,我有我自己的谋划,他管不着。
不过作为认识的人,他祝我前路坦荡,认清本心。
直到我离开,成二少都依旧把我打为“不熟”的那类人里。比起朋友,我们更像彼此看顺了眼的搭子。同为异类却是不同类型,好在能够彼此共荣,于是学着给对方做个伴。
我有预感,当我离开学校的日子变多了,我和成箫的关系不会再向从前那样近,这让我觉得怅然,可联想到他的性格,却又觉得合而能够接受。
就像他说的,人和人之间,哪有不散场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