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我求你脱了战袍亲亲我!(211)
韩枭眼睫颤动,跪在地上攥着他父亲的手。
火把照亮下,韩问天鬓边的几缕白发很是显眼。
他这些时日前要退敌,后要安顿受战乱惊吓的百姓们,处内务,熬心费力,整个人看着都苍老许多。
韩枭记得——
自己从王宫离开的时候,父亲鬓角还未见白发。
从前的韩枭不知南部事务多如牛毛,没体会过。只怨怼父亲日日严苛他,既不亲近也不疼爱,每逢见面就是训斥他,随后急匆匆离去。
可如今,韩枭负责处北大营的事务。
只这几万人吃喝拉撒与装备武器,都繁杂到叫他焦躁难安,吃不下饭。
只觉得总也料不完,放着又牵肠挂肚,十分熬人。
这才体会到他父亲这些年的辛劳。
外要谋略得当,保南部疆土一寸不少。
内要操管数十万百姓的吃喝拉撒,生养活息。
再往前,除了每日治南部的方方面面,还要应对头上的朝廷剥削,该有多忙碌?
而这般忙碌,父王也不曾忽视他的学业。
日日都召他说话检查功课,训斥或教导。
那都是牺牲了休息时间,特意为他挤出来的时辰,紧赶慢赶的力图顾全所有。
所以,韩枭是懊悔的。
在这几个月里的许多时刻,他对父亲的愧疚越来越多。
身为人子,未能替父分忧却多增烦恼。
甚至没规矩到.....
随意发卖他父亲的女人,讥讽父亲背叛母亲是为偷欢。
桩桩件件浮上心头。
韩枭从前的叛逆简直愧对先生礼教。
也意识到,父亲对他已经足够宽容和疼爱了。
最重的一回是抽他一耳光。
只因他当时气愤上头,说韩问天不如季沧海。
可是要知道,父母再有滔天的错处和计不如人,外人可以议论嘲讽,亲儿子能指着父亲的鼻子去评判吗。
岂非罔顾人本,不仁不孝?
受一耳光也是应该的。
总之再见到父亲时——
从前那个叛逆幼稚的少年,真的长大了。
“啊呀....”韩问天可谓是惊喜,手里还捏着细长的马鞭,回握住儿子的双手险些泪湿眼眶,“枭儿不跪,我枭儿快起来。”
韩枭被拉起来,贴着父亲恭谨问询。
“父王此番赶来是.....”
“......”
那边的一对父子团圆,眼含热泪。
季清欢却心底不屑,觉得他们装模作样好没意思。
从前一见面就吵闹不休轮番讥讽,父亲不像父亲,儿子不像儿子,现在分别一段时间就亲热了?耽搁时间。
他索性往前走两步,朝韩王拱手。
“王爷安好,我们先去休整了。”
可谁都没料到——
韩问天忽然放开韩枭,站直了。
抬手朝季清欢重重甩出一鞭子,怒骂道:“你个蠢材!”
第167章 你能比我儿还金贵?狂妄自大的蠢材!
“啪!”
清脆的鞭声响过,正抽在毫无防备的季清欢前胸。
顿时火辣辣的肉疼弥漫开。
“!”
季清欢被抽的后退两步,鞭尾似乎朝脸颊也带了一点,下颌都疼麻了。
他愕然抬头,“王爷?”
“这!”周围季家军差点窜动着一拥而上,硬生生忍住。
有人喊:“王爷这是何意?我家少主可是尽全力守城......”
被困神女城这几日,若不是他家少主领头坚守,出谋划策。
城池早就被攻破了。
凭什么挨打!
“父王,”韩枭也惊了,按住他父亲要抽第二鞭的手,“为什么打他?”
韩问天面庞冷沉,盯着季清欢斥责道:“连座城池都守不好,险些丢城,此番若不是我儿放火烧城他焉有命在?
原以为你跟着我儿可保他安稳,却敢叫他挡在匈奴阵前换你的命。
你能比我儿还金贵?狂妄自大的蠢材!”
“......”
山门前一片死寂。
有南部兵将看热闹的纷纷投来视线,戏谑讥笑。
这让季清欢脸庞都烧起来了,方才炸掉神女城的傲气都被骂散不少,很是难堪。
大庭广众下,他没被人这般辱骂过。
韩枭看季清欢脸色不对,连忙解释:“您别骂他了,神女城已然保住,且还是季清欢带季家军回马接应我,一鼓作气把森拓他们全困死在城里,季清欢是有功的。”
“天大的功劳也不该叫你涉险!”
“父王,是我要去引匈奴进城,不是他害我涉险。”
不再叛逆和幼稚的韩枭,却又想吵起来了。
他父王简直偏颇的不讲道。
韩问天冷脸回:“引匈奴进城这种事就该叫他季家人做,为何要叫你去?你少替他们开脱。”
“书信送不出去,他们岂能知道我的计划?”韩枭皱眉。
“你过去的时候他们就该团团围护着你,怎能留你挡在后面,这群季家的兵没把你的安危当回事儿,只顾护着季清欢逃命!”
老狐狸如韩问天,顷刻间就能想到这些细节。
“这也实属常,”韩枭忍不住辩驳,“季清欢是季家少主.....”
季家军自然围护季清欢,危难之际怎会围护他?
但显然这就是韩王动怒的原因。
韩问天衣袖,斜睨着那边面露怨气的季家军们。
“本王叫你们入北大营做事,你们便如此忽视我儿子,敌方阵前不知道护着韩枭,本王要你们何用!”
“?”
季清欢觉得韩王是在胡搅蛮缠!
他此刻只想整顿一番,尽快往黑水城去找老爹。
不站在这儿被韩王责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