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我求你脱了战袍亲亲我!(368)
凭什么呢。
他们死去的季家军就活该命贱?
就活该不论拥兵多少,都得被韩家踩到脸上欺辱?
而此刻。
韩枭留在季府吃饭还敢挑三拣四,谁给他的底气逞威风。
是少主么。
季家军们早就忍耐多时了。
在石头没跟那世子吵起来之前,他们就想冲进去弄死韩枭,只是迫于军令不敢擅自行动。
但这份仇恨的怒火一直都压在心里呢。
张兴红着眼圈,朝季清欢拱手。
“敢问将军,石头他是错在不该朝韩王世子用词不敬?”
“可您要他怎么对杀兄仇人的儿子尊敬啊。”
“他兄长可在天上看着他呢。”
“还有我们这些人,我们就靠报仇活着了,我们凭什么因为没对那世子尊敬,就得跪着挨军棍?”
季家军们委屈啊。
他们暂时不能给父兄叔伯报仇也罢,怎能对仇敌有好脸色?
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有兵将痛哭起来:“将军您是否忘了,咱在南部被他们当猪狗一样驱赶着冲阵,登船那夜还被乱箭射杀,种种屈辱.....”
忽然有一蓝袍小兵崩溃的喊:“是不是您没在南部被驱赶着冲阵,您就看不见我们的血仇?我爹和两个兄长都没了!”
“闭嘴,”张兴诧异也震惊的扭回头,“刘娃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尽管再恨韩家,怎么能对少主说这种话?
想造反吗。
蓝袍小兵也回神,心里又懊悔又崩溃,他不是有意质疑少主,只是想到这一年来他独自承受着家破人亡的痛,这份痛苦要把人压死了。他呼吸愈发混乱,瞪着眼睛直勾勾看着季清欢,看看周围人,又抬头盯着太阳。
“爹!兄长!你们带我走吧——”
忽的抽出佩剑横在脖子上。
便要自尽!
“啊,拦住他。”周围季家军们都痛惜着蜂拥而上。
众口齐声的安慰他,早晚会报仇的。
整个庭院里哭嚎声一阵接一阵。
他们就是不明白,为何要对仇家之子卑躬屈膝。
“陈将军跟我们说暂时不报仇,没说叫我们得对韩家人毕恭毕敬,给他端茶倒水,不如杀了我们......”
“石头够忍让那世子了!”
“......”
“好了。”季清欢眸色黯淡到极点,脸色也煞白。
今日闹到这个局面,是他的错吧。
他不该留韩枭在府里吃饭。
他分明早就知道,他亲近韩枭就是对不起家里,怎么还能昏了头似的留韩枭吃饭,带着韩枭在季家军眼皮子底下招摇过市?
让韩枭用那样耀武扬威的神态,面对季家军。
季清欢猛地意识到。
不能因为他喜欢韩枭,就要求家里的兵将接受韩枭,给韩枭做饭,给韩枭端茶。
没有人得为他的私情买单,笔笔血仇抹不掉。
他又有什么脸要求石头和季家军们,对韩枭恭敬相待?
就因为他喜欢韩枭。
所以死去的季家军们都得白死?
还要让这些兵将看在他的面子上,对韩枭礼敬有加。
他季清欢哪来这么大的脸面。
连他老爹都不敢这么做。
韩王屠杀季家兵将的时候,可没有手软啊。
所以石头没有错,季家军也没有错。
错的是季清欢。
是他失职,只顾着哄韩枭,忘了季家军们的感受。
是他太自私....
可是。
可是他也是真的喜欢一个人。
是认真的。
这局面,进退两难。
周围空气像是被挤干水分后,还潮湿的海绵,整个捂在季清欢的口鼻上,橙红色的夕阳把他细密笼罩着,喘不过气。
他站在院子里,听着兵将们委屈却又对他恭敬的问话,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今天闹的动静太大,如果他不好好处。
只怕刚才蓝袍小兵的话,明日就能传遍季家军,到时候老爹得一巴掌抽他脸上,骂他向着仇敌韩家,无故责打自家兵将。
军心会乱。
季清欢忽然觉得自己很差劲。
长这么大素来把家里交给他的事,都仔仔细细做的很好,怎么如今就什么都做不好。
家里没有料平顺,韩枭又再次负气离开。
他是不是好差劲.....
季清欢的手指都在颤抖。
“......”
第297章 擅作主张
庭院里的日头逐渐偏西。
季家军们还在哭嚎着向季清欢施压,仿佛必须要季清欢给个准话。
南部韩王打还是不打?
是否即刻动身先杀了韩枭,再攻向南部......
今日这场动乱总要解决。
“安静。”季清欢收敛思绪强忍着心底的闷气,制止众人哭嚎和议论。
隐约还听见有人在议论他是否太年轻。
所以不敢打南部.....
季清欢垂眼看着石头的后背,问后面行刑的人:“几下了?”
行刑的人回:“张兴他们各七下,石头打了五下。”
若几个人分罚,那就是总共还差三棍。
“还差三个,”季清欢撩起黑武袍走到石头身边,直接单膝跪地,手腕按着膝盖往前俯身,展露背部,嗓音沉闷踏实,“我替他。”
“啊?”行刑的人险些没攥住军棍,吓了一跳。
众人也都惊呼要来扶:“将军?”
“打吧。”季清欢抬手挥开他们。
行刑的人不敢动:“这——”
张兴他们也愣住了,纷纷扭头。
“少将军您.....”
总之季清欢这一跪,周围所有人瞬间都退开了。
把庭院里腾出一块儿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