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肤之花(125)
多么简单的逻辑,他竟然没有想到。
他调暗了卧室灯光,她小巧的面庞覆上一层柔黄。
他用指腹轻轻抚过她已经微微发肿的眼,他不过走了一个多小时,她就把自己弄成现在这样。
天底下怎么会有她这么傻的姑娘?
“我讨厌你。”睡得昏昏沉沉的人突然这样说。
明庭安静看着她,阖眼安睡的人并没有清醒的迹象,他便小声问:“你讨厌我什么?”
她没再说话了。
看来是真的很讨厌他,不然也不会在睡梦中与他吵架了。
他轻轻托起她后颈,将她半湿润的长发从她身下拢了出来,她最宝贝她这头黑亮顺滑的头发,与他同床时,还要小心地收在一边,不许他压到。
他取来柔软的毛巾帮她擦拭发尾,她侧了侧身,面朝着他,呼吸轻缓,眉头微蹙,一双粉润的唇瓣还微微张着。
他俯身轻轻吻她,她纤长的一双眼睫颤了一下,口中呢喃:“痒。”
他以为他让她不舒服,便撑起身不再打扰她休息,刚想起身,又听她低声喃喃:“痒。”
他俯身贴近问她哪里痒,她并没有回答,仍是重复,痒。
他怕她因为刚才的红酒浴过敏,便掀开薄被看她身体是否有泛红。
确实有一小片红,就在左胸,她自己伸手将那片细嫩的皮肤抓出了几道红痕,他握住她手腕制止,轻轻带她平躺。
他重新用薄被掩住她身体,用指腹来回划过她说痒的区域,尽量保护着她娇嫩的皮肤,也为她止痒。
她睡得很香,偶有舒服的轻吟从她喉咙溢出,全然一副醉梦的状态。感觉她差不多止了痒,他便想伸出手,可还未脱离薄被的温暖就被她抓住送往更深处,她仍是低喃着说痒。
若非清楚她喝了酒头脑不清醒,他这时候真想检查一下她究竟是真睡还是假睡,怎么之前刚从水里捞出来还仅是微微湿润,现在竟是泛滥到一发不可收拾的样子?
他想起她成人礼那晚,在游艇飞桥的露天浴缸。
她那时还是朦胧羞赧的画中少女,并未尝过情爱愉悦的滋味,她纯洁而鲜嫩,像早春新雨后的小花苞,轻轻一碰就惊颤应激,他甚至不敢用力,只是轻轻抚过。
而她今夜更像是从异世界走出来的魅魔,一直翘着她骄傲又美丽的尾巴,轻轻一勾手指便能收了他的魂。她不再羞赧,不再抗拒,她大胆而热烈,处处迎合。她双唇翕动,似乎在轻轻呢喃什么,他俯身听见了他的名字。
明庭,明庭。
绯红之色争先恐后浮上她皮肤,他听见她带哭腔的柔情。
我爱你,我爱你。
她在睡梦中落泪,晶莹的泪水滑落在香槟色的真丝,他俯身含吮她柔润唇瓣。
我爱你,我爱你。
舒遥,舒遥。
第52章 more than I can s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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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
这是明庭夜半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
随后一个香软的身体在他怀中乱蹭,她温热的气息持续灼烧着他脖颈,环在他腰间的那只手也收得格外紧,她根本就没想让他睡。
“那你还往流氓怀里钻?”
他深夜醒来的嗓音格外沉,一句话说得如沙粒流淌般静谧,他甚至不确定她有没有听清。
随即怀中人往他喉结上咬了一口,让他闷声一哼,又急促一咳,但她很快就松口了,将脸埋在他颈窝哭了起来。
她呜咽的声音就像小动物被遗弃时瑟瑟发抖的哀鸣,在这寒冷的冬夜听来,极为可怜。
他将人搂在怀里逗趣:“被咬的人是我,你哭什么?”
还未缓过伤心劲儿的小姑娘手握成拳,一下一下砸在他胸口,边哭还边控诉:“我不光咬你还打你!你走了干嘛还要回来?!你别管我啊!你就让我自生自灭好了!干嘛还要回来关心我?!”
他用掌心接住她拳头,语调在转瞬间变得严厉,“我不许你再说这样的话。”
舒遥愣了一下,心头一下子涌上太多复杂情绪,委屈的,难过的,疼痛的,懊恼的,也有温暖的,安心的,喜悦的,多种情绪在她内心交替上涨,她感觉心脏好满,有什么东西就快要溢出。
多好啊,他回到了她身边,正将她抱在怀里,她能感觉到后者的情绪正在碾压前者。
她颤抖着落泪,最终还是选择窝在他怀里,做回那个脆弱又无助的可怜虫。
她到现在才终于清楚自己究竟是多么没用。
明明计划得那么完美,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事实降临,她又不堪一击,根本抵挡不了与他分手带来的伤痛,也无法承受此生都不能与他相爱的后果。
“哥哥......”
她又像小时候那样抱着他哭,他那时候总是不耐烦她的眼泪,却也次次无奈,总会在她那声“哥哥”之后,淡淡地应一声:“嗯。”
明庭抱紧她,任由她的泪水浸湿他臂膀,他还能记起今夜刚走进浴室时的惊恐,那样的画面太过震撼,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一次。
尽管很快确认她无碍,也清楚浴缸里是红酒,可他现在仍感觉后怕,如果他没有回来,或者回来晚一点,他根本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你知道今晚有多危险么?”
舒遥悄悄止了抽泣,默默听着,这是她被训时的自然反应。
“你知道你若是喝醉滑进水中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么?”
她彻底没声儿了。
明庭也知她此刻必定是知道后悔,便也收了自己的严厉,撑起身替她擦了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