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昔隐回风(51)CP+番外
臧初乐不可支。
这桂花酒并不辣,他觉得自己好像被桂花雨淋得湿透似的,香得令人醺醺然。
漆汩慢条斯地将酒液吞下,靳樨端着酒的动作半晌不动,瞧着漆汩咽下、还觉不够津津有味地舔了一下嘴唇,方才投降似的默默将剩下半碗递给漆汩。
臧初意味不明地打量靳樨一眼,而后装作浑然无事地说:“这是桂花酒。”
漆汩这回换成一小口一小口地啜,舔着嘴唇道:“尝出来了,好香,哪里来的?”
“桂花快落的时候,我和小白一起收了落花酿的,才启出来没多久。”臧初说。
公鉏白兴冲冲地问:“怎么样,好喝吗?”
“好喝!”漆汩给予高度评价,和公鉏白相互碰碗。
臧初突然大发慈悲地给不说话的靳樨也倒了一碗,说:“喏,也给你尝尝,省得馋不死你。”
靳樨:“……”
漆汩被这石破天惊的形容给吓着了,险些呛到。
公鉏白咳了一通厉害的,表情扭曲:“没读过书就别乱说话啊师兄!”
漆汩呜呜呜地赞同:“就是!”
“哪里错了。”臧初哼一声,扭头揶揄地望着靳樨,“大君子自己说是不是?”
大君子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未几干净利落地接了碗,一饮而尽。
公鉏白问:“好喝吗?”
靳樨说:“还成。”
四人一同瓜分了这坛桂花酒,忽然来了兴致。
夏山于是又抬来好些好酒并小菜,因在家里没什么防备,四人喝到后头均有些上头。
公鉏白仰躺在地上,摊开手,盯着满天星辰发怔,不一会儿轱辘轱辘滚到臧初膝边,小声嘟囔着什么。
臧初没听清,故而低头去听。
公鉏白一张嘴,咬住了臧初的胳膊。
臧初任由他咬着。
“师兄。”公鉏白许久后才松嘴,留下一道清晰的咬痕,眼神失焦地眨了眨眼睛:“我有点儿想师父了。”
臧初一时没说话,少顷,他将手掌盖在公鉏白的眼睛上,问:“要睡觉吗?”
公鉏白没回答,在臧初手掌的掩盖下闭上逐渐变得炽热的眼睛。
臧初等到公鉏白呼吸平稳,于是起身将公鉏白的手搭在自己颈上,打横把他抱起来,动作很熟练,不像是第一回。
“老大,我们走了。”臧初对着靳樨说。
靳樨点头,问:“还准备继续这样多久?”
臧初转身的背影一僵,好半晌才无奈地说:“那也没有法子,不然吓跑他我去哪里追?”
公鉏白的头歪在臧初肩上,嘟嘟囔囔地说梦话。
“……什么感觉?”靳樨问。
臧初想了想,笑道:“就是非他不可。”
靳樨不说了,盯着臧初抱着公鉏白慢慢走远。
等师兄弟的背影消失在连廊里,他方才低头,看向缩在身侧睡得迷糊过去的漆汩,头发已经散开,搭在紧闭的眉眼上,两腮热得发红。
靳樨迟疑一会儿,伸手碰了碰漆汩的额头。
翌日,漆汩在床上惊醒,摁了摁太阳穴,没想起来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他抚去冷汗,跳下床去洗漱换衣,后来又在花园里遇到了靳樨,因府里没有喜欢赏花的人,花园被当作半个校场使,此时臧初与公鉏白正在射箭玩,靳樨就在桌边坐着。
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嬉笑着交给靳樨一把弓一支箭。
靳樨并未起身,且斜着坐,轻松地拉满弓,没怎么瞄准就松开了。
“咻——”
箭射出去,正中红心。
漆汩自起床就在狂跳的心忽然就放缓下来。
靳樨把弓放下,活动了一下肩颈,看见漆汩,遂点点头。
臧初与公鉏白正好走开了,漆汩犹豫地说:“我昨晚做了个梦。”
靳樨示意他尽管说。
漆汩想了想,说:“我梦见了一把剑,那把剑也是黑色的剑刃。”
靳樨说:“是无名?”
“好像不是。”漆汩摇头,好想忽然明白了自己今天一直在担心什么,“但我觉得那是把很危险的剑,我梦见你遇上它了。”
这不过是个梦,漆汩也隐隐觉得自己因为一个梦就跑过来也有些幼稚,有些不好意思。
靳樨却极认真地说:“我想,我不会那么容易输的。”
漆汩笑了一下:“也是。”
“要来试试吗?”靳樨道。
“什么?”漆汩懵懵。
靳樨拣了把轻弓,试了试力度。
“啊?射箭?——我不行。”漆汩下意识地说,“这我怎么能行……”
我又看不——
等等!
他现在能看清了!!!
漆汩立马振奋起来:“好!”
漆汩接过弓,尝试性地要拉满。
“慢些来。”靳樨提醒,又亲自给他纠正动作。
漆汩兴致勃勃,第一箭落在地上,第二箭偏了一大圈,他只是好玩,自然也没沮丧。
靳樨笑了下,站到漆汩身后,换了把稍重些的弓,抓着漆汩的手把弓拉满,说:“那边树下有个坛子,看见了么?”
漆汩不自在地道:“……看见了。”
臧初不乐意道:“非得逮着我和小白的酒坛子算怎么回事。”
“自己找夏山去要新的。”靳樨说。
臧初:“嘁!”
靳樨说:“不要太注重眼睛能看到的。”
漆汩感到靳樨的肌肉绷紧,箭尖特意慢慢瞄准,自己借着靳樨的力气,拉弓弦的时候不觉疼痛,就好像被带着走似的,令人有种走在云端的错觉。
自己还在神游天外,没察觉靳樨倏地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