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死的师尊不要扔,洗洗还能用(13)
原来她在梦中,还会念着旁人。
“你究竟所求为何……”
“又想从穆昭身上得到什么呢……”
少年的喃喃自语,化作梨渺的梦中风,吹散在了她与清宵子相拥而憩的草坡上。
翌日,海浪渡来了白衣男子飘逸的身影。
今歌白手提着两摞油纸包,一想到又将见到梨渺的面容,便情不自禁扬起了唇角。
他轻车熟路地穿过树林与庭院,来到梨渺的房门前,柔声问候:“阿渺,醒了么?”
室内,穆忘朝一夜未能入眠,听到门外陌生男子的声音,他登时浑身警惕,飘散的意识瞬间凝聚,在脑中喧嚣。
……这孤岛之上,竟还有旁人?!
梨渺半梦半醒地支起脑袋,迷迷糊糊看着身侧少年戒备的脸,含混道:“是你在唤我么……”
今歌白听到梨渺朦胧的细语,登时眼眶微张,阿渺这般语句,定不是对他说的。
他当即推开房门一步跨入,凝眸便见两道身影凑在床榻上,少女一手撑着那人偶胸膛,若依若离,天然妩媚。
今歌白瞳孔骤缩,忽而怒气腾天,引得屋外风叶呼啸作响。
梨渺揉了揉眼清醒过来,她忽而展颜望着今歌白。
“白哥哥,你回来啦!”
她一边呼唤着,一边溜下榻,赤足小跑到白衣男子跟前,握住他的手,看着那油纸包眸泛晶光。
“这回又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
听见少女清甜的言语,今歌白满腔怒火像是淋上了一场疾雨,顷刻偃旗息鼓。
他抿唇凝视着她的头顶,心头既是愤懑,又是不甘。
叫他目睹了这幅场景,她如何能做到如此坦然……
穆忘朝呆滞立在床边,岛上会出现第三人这件事,他毫无准备。
那白衣男子毫无疑问乃是修真高手,自他踏入这房门起,对他的敌意便如水瀑般未曾消停。
连他都能看出,那白衣前辈对渺渺姑娘定然爱慕之情,否则他不会如此愤怒。
可渺渺姑娘却对此般怒火仿若未觉,真是奇怪……
思索一瞬,穆忘朝认为这其间需要给出一个解释。
“前辈应当有所误会……”
少年话音未落,今歌白便冷厉出声:“如何有你说话的份?”
穆忘朝双目微震,凝眉止言。
此人不好相与。
他一介死而复生的无境傀儡,在高人眼中,便与下等器物无异。
或许他不该在此刻开口。
“白哥哥,你怎的对……对阿朝这般凶。”
梨渺撅唇不满,无疑又添一把火。
今歌白眼角顿抖。
……阿朝?
梨渺仿佛这会儿才意识到大事不妙,握着今歌白的手转身对穆忘朝柔柔说道:“阿朝,你先出去走走,我一会儿再来找你。”
穆忘朝目光犹疑地落在梨渺的脸上,她春风拂面,笑靥如花,他却觉着这方寸之间充斥着怪异。
他端臂行了一礼,快步走出房间,踏入日光的一刹那,他只觉周身阴雷般的气息骤然散去,好似遁入了云霄虚渺之境。
渺渺姑娘的心性,愈发叫人捉摸不透了,他们究竟是何人……
穆忘朝摇了摇头,他与渺渺相处不过一日,他又如何能看懂她。
他望着前方屋檐上停歇的鸥鸟,长舒一口气,漫步走出庭院。
屋内,梨渺轻晃着今歌白的胳膊,细声道:“白哥哥,你生气了。”
今歌白双目晦暗不明,看着梨渺撒娇,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
“好你个阿渺,我才离开几日,你便将那傀儡招上枕席了。”
男子勾唇冷笑道。
梨渺顶着那阴霾之下的闷雷阵阵,长睫如碟翅轻颤。
她低声嘟哝:“师尊本就要做我夫君的……”
今歌白眯了眯眼角,轻飘飘拽离了手,将油纸包放到了桌上。
“你同他圆房了?”
“嗯!”梨渺笃定点点头。
今歌白指尖落在桌沿,逐渐按得用力。
“可真快啊……”
他语气阴沉,几乎是从牙根里碾出来的字眼。
却未想到少女对“圆房”的认知,与事实颇有差池。
“白哥哥……”
梨渺关忧走上前,忽然视线一阵翻旋,她被扼住手腕、牢牢按在了桌上。
今歌白倾身俯首,唇角微抬,墨发在她耳旁缭绕。
“既然阿渺夙愿已结,便帮哥哥也了却心愿如何?”
梨渺倏地睁圆了眼,男子眸底执欲如井水漫发,自周身千面动摇着她的五感神识。
此般危险之意,梨渺头一回体会。
她不知他想如何,只遵循本能地摇了摇头。
今歌白双瞳微缩,眯眸又凑上前一分,出声幽凉又魅惑。
“与他做得,与我便做不得?”
“少了雀阴一魄,他又能滋养你几回,我来做你夫君,定比他要强。”
梨渺行动受缚,只觉得此刻二人间的氛围无比怪异。
她琢磨着今歌白的话语,道:“原来白哥哥还是为了这件事。若渺渺多出一个夫君,师尊会不高兴的。”
今歌白胸中有气,却无处释放,他五指无意识缩紧,直到身前少女轻吭一声,他如闻晨钟,松了她的手腕。
他心底无奈,他都这般待她,她为何如此坦然,云淡风轻地便将他厌烦的那人又搬了出来。
“不要他如何想,我只想知道你的心思。”
男子眸中汹涌尽数掩去,浓雾迷蒙,叫人看不清明。
梨渺呆愣着思索,许久都未作反应。
今歌白指尖勾勒她的脸,抚至脖颈时轻捏着下颏抬起,细腻而沉浸地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