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死的师尊不要扔,洗洗还能用(190)
难道当真只是前辈起了惜才之心?
“巫马宗主,晚辈无意寻到一些仙果,可分发给诸位道友,我已试过,疗愈伤痛颇有奇效。”
悉星河掏出那些红润的圆桃,大方向巫马裘展示。
巫马裘面露讶色,随后点点头笑道:“小友慷慨,如此正解燃眉之急。”
“宗主哪里的话,晚辈一路多靠诸位前辈照顾,也沾宗主之光分了些天材地宝,这点东西不算什么啦。”悉星河腼腆咧开嘴,语气恭敬有礼。
巫马裘呼来手下,将仙果分发,梨渺看向那些伤员,兀地在其中发现了熟悉的面孔,与之面面相觑。
她回忆了片晌,想起是曾在萧岚队伍中被她所救的灵光门弟子。
对上梨渺的目光,那人愣了少焉,而后扯起嘴角笑了笑,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梨渺略微歪头,据她过往经历,受她恩惠之人再见她时,总会充满感激笑脸相迎,她却不知对方为何是这般反应。
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人物,态度如何,对梨渺而言都无关紧要,她只疑惑了一瞬,便不再去管。
“巫马宗主,还未寻到阿栀姐姐么?”悉星河看过在场众人,不见那帷帽女子的身影,不禁担忧问道。
巫马裘摇了摇头。
“众人须得养伤,本座不便离开,再过一段时间,若阿栀仍未归来,本座再亲自去寻。”
他温和了眼神宽慰道:“她只受了点外伤,小友不必担心。”
巫马裘说罢,又去照看众人,悉星河讷讷应了一声,忧虑叹了口气。
“阿织是何人?”见悉星河这般在意,梨渺好奇问道。
悉星河回神,“噢,是天衡宗的一位女前辈,先前与那群凶□□战时,她不慎跌入了山间流光中,我们才知这其中另有天地。”
“她是个冷淡又温柔的女子,给我伤药,陪我说话,还指点过我几处剑招,老天保佑,可千万别让她出事啊……”
少女声音渐渐低落。
消沉少焉,她蓦地想起什么,眨眨眼道:“对了,阿栀姐姐说,我的剑若有一丝故人之风,我想……说不定你们还是旧相识呢!”
梨渺眸光微不可见地动了动,她思忖一二,垂面喃道:“你大概是想错了……”
那位“阿织”或许曾与师尊相识,才会从这一脉相承的剑意中感受到些微熟悉。
而她深居清净门,从未见客。
她也是重返世间后才得知,世人根本不晓清宵子还有她这样一位徒弟。
“你怎就如此笃定?”悉星河诧异问道。
“因为……”
梨渺晃神了一瞬。
“我的故人,都已不在了。”
馥郁花香缭绕着停驻之人的眉眼,悉星河望着梨渺,忽而怔愣无言。
她犹记得阿栀亦说过此话。
可她却未在梨渺身上望见那般寂寥惆怅。
她说得极为平常,平常到若非与她相处了颇久,她几乎要以为她已淡漠了情识,不再会为生死而起半分涟漪。
悉星河眼眶微张,恍然想起,曾经见到那些生死离别时,阿渺总是要比她淡漠许多的。
或许只是因为,她比她长了些岁数与阅历吧……
“巧了不是。”
悉星河垂眉低笑。
“阿栀姐姐也是这样说的。”
梨渺愣然看向她,一时恍惚。
心中突然传来的一丝焦急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看向那情绪的源头,剑修少年手握着纳戒,眉宇间满是错愕。
他果然起了打听仇敌线索的心思。
梨渺定了定神,故作疑惑地走上前,柔声问道:“阿朝,怎么了?”
少年神色凝滞,动了动唇,呆讷道:“玉坠不见了……”
梨渺略微俯身,抬头盯着他的眼睛。
“玉坠?”
穆忘朝这才凝聚了眸光,压低的声音难掩颤抖:“仇人的信物,不见了。”
梨渺倒吸一口气,蹙起秀眉焦急地转了转眼珠,“难道是先前翻动纳戒时,不慎遗落在路上了?”
“我将它放得好好的,绝不会……”
穆忘朝眼睑微张,蓦然顿了话音。
“那你再好好瞧瞧,别着急,若当真遗失了,待离开此处,我陪你一块找。”
梨渺温婉握住少年的手,笑着予以安抚。
少年缓慢掀动睫羽,视线最终停落在梨渺明丽的双眸。
“……好。”
这一字,应得极沉极慢。
梨渺捏捏他的指尖,笑着转过身,走向人群。
殊不知少年在身后凝视她的背影,指腹摩挲着纳戒,眸光晦暗不明。
“巫马宗主,这可是贵派的物件?”
梨渺走到巫马裘身前,取出了那枚正反刻有“天”、“衡”二字的令牌。
巫马裘凝眸发出疑声,接来令牌查看,道:“不错,此乃我派高阶弟子信物,道友从何得来?”
“一个叫‘牧舟’的人身上搜来。”梨渺道。
“牧舟……”巫马裘面色稍凛,“他已遭不测?”
“他操纵邪兽,却被反杀,我将他葬了。巫马宗主,这位牧舟,是你们天衡宗门人么?”梨渺淡定叙述着,连发问也只像随口一提。
男子粗砺的面容略微凝滞,梨渺望着他的眼睛,只从其中看到了深沉如海的厚重。
“我天衡宗门人,绝不与魔道有染。此人与我门中弟子有些瓜葛,这令牌乃是其偷盗而来。多谢道友铲除奸人既陨,此物便收归我派。”
“自然。”梨渺礼貌牵了牵唇,心中却想,巫马宗主刚听闻牧舟死讯时,反应不像与之有怨,倒还有些惋惜似的。
不论牧舟是否为天衡宗弟子,她已替师尊将警醒送到,其它便与她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