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捡了个小福星(113)
他生气把砍刀接了过来,随意地挂在腰上,左右是个刀鞘摆设而已。
他这会儿也想到什么问出来,“爹,阿软没给我做刀鞘,是不是也因为不喜欢卜燕子,这刀是卜家人送的,她不喜欢才不做的?”
他心里有一点小小的窃喜,会不会是媳妇儿吃醋了?
阮老三懒得理他,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他现在只烦这狗崽子一张小白脸太招人了,他偷偷向后看了一眼,听阿软说,那轿子里两人可能是什么金陵双飞燕。若是教坊司出来的,想来就是什么艳名在外的官妓了。
这样的女人应该不会看上他家狗崽子吧。
唉,大约是他想多了,这狗崽子哪里是什么香饽饽,只怪儿媳妇把他打理得太扎眼了些。
虽然是穿得一身贵气衣服好抬价了,却也容易惹上别的麻烦。
唉,赚钱可真烦恼。
阮老三数着褡裢里丰盈的银子心烦着。
儿媳妇做的新褡裢可真好看,上面绣着的“财源广进”四个字更是得人心。
第060章 060
阿软一人在家中也没甚事可烦恼,吃喝的东西阮文耀给她备得足足的。
桌子上光是洗好的桃子就堆了满满一盒子。
才给阮文耀赶做了一身长袍,现在她有些倦了,一时不想拿针线。
正闲闲吃着桃子想着今日里能做什么的时候,她想起阮老三买回的红纸。
索性没事,她拿了笔墨出来,将红纸剪成竖条小简,又剪了些花边出来。
沾了墨,小心地写上“五谷丰登”,这个可以贴上米缸上。
又写了“鱼米满仓”,这个可以粘在地窖的门板上。
又写了“出入平安”,这个粘在院门上。
虽然不是什么节庆的日子,可是等她拿了面粉熬了浆糊,一个个贴在家里各处,这灰扑扑的家里立即喜庆起来。
砚台里还有余墨,她沾着笔想着写什么,脑袋明明还在想着,手里却在红字上写了一个喜字。
等反应过来,她的脸立即通红。
这是着了什么魔,怎么还写这个,不敢再想,她赶紧把写了双喜的红纸放到炉火里烧了。
看着喜字在火里瞬间燃成灰烬,她心里一时有些怅然,若阮文耀是个俊俏小郎君,或者……
“唉。”她叹了一口气,哪有那么多或许。
若不是乱了纲常,这样的全心全意对她的傻人,又怎么嫁不得。
“唉。”发觉又叹了一口气,她赶紧收了心绪。
许是家里少了那人热闹,她竟一个人胡思乱想起来。
瞧到那人常睡的竹床,她拿了皮毯子过来铺着躺了一会儿。
山里悠悠的风吹得舒服,院外鸟鸣声很是有意境,她算是明白那些高山流水的风雅诗人为何喜欢住了山里。
这山里确实是个清静养生的好去处。
她已经许久不知道,病痛缠身,身心俱疲是个什么讨厌滋味。
想着想着,她渐渐进入梦乡。
悠远的梦里依稀有着檀香味,梳着两个小啾啾的丫鬟花芷端了一小盆珊瑚过来。
阿软瞧了一眼没说话,小丫鬟知道主子性子,自发地说道:“是沐家少爷送来的,说是像山里的迎客松,姑娘定会喜欢。”
阿软练着字,看了一眼那株似树一般的红珊瑚,心里如古井无波,无甚欢喜。
只是难得地出声问了一句,“他人呢?”
“被五姑娘叫去了。”花芷心有不愤说道,“明明和姑娘订的亲,她回回寻去,也不知道她安的什么心。”
阿软心中没有那么不愤,只觉得寻常,她提笔在白纸上写下,“易求无价宝, 难得有情人。”
才将写完,她那雍容华贵的母亲带了婆子丫鬟进来,不等她发现行礼,母亲的骂声已劈头盖脸下来。
“你在写些什么淫词烂句,你一个姑娘家,一天到晚尽想些什么,亏得你还是江家的嫡女,从小那么多先生教诲,却还不如五姑娘稳重。”
阿软在心里冷笑,五姑娘拉着别人的未婚夫婿诉衷肠,却原来是比她稳重呀。
她懒得争辩,不喜欢你做什么都是错的。
不过写了一句诗,这事还传到父亲耳朵里,阿软什么也没做,喜获祠堂罚跪三天。
那时她只以为自己的身体是叫父母偏心惩罚拖垮的,却原来还不只这些。
许是人生病时,心情更容易结郁气,如今她身体好了,做了这样的梦,她只觉得无聊,希望早些醒来。
跪在祠堂里,她想起那张总是笑得灿烂的脸。
“阿耀”好简单一个名字,像耀眼的阳光一下子驱散了她那阴郁的梦,她缓缓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小灶里文火咕嘟咕嘟煮着粥,看着满眼黄皮土墙,竟比那高门大院叫她舒心。
她坐在竹床上缓了一会儿,想起每回阮文耀也喜欢笑着呆坐一会儿缓神,她想着不由笑了。
今天他们爷俩不在家,阿软一个人吃饭也不用什么规矩,待得饿了,她换了小锅炒了一小碟酸豆角,又煎了两块咸鱼,洗了锅又煎了几个鸟蛋。
等这么许多小碟放到桌上,她才恍然想到,只她一个人吃饭做这么多做什么。
只是喝着清粥咽着小菜,她觉得别有一番滋味,听着山间的鸟鸣,她竟足足吃了两碗。
分量将将好,她洗着许多碗碟时才厌烦想着,弄这么多做什么,碗好难洗啊。
也不知他们在外面吃得怎样,干粮虽没她这清粥小菜吃得爽快,最少不用洗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