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梦来(54)
言书越叹了声气,她要怎么表达那种介乎喜欢与不喜欢之间的感情呢。
顾扶音按住崔北衾的手,冲她摇了摇头,扭头看她,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那种复杂的情感谁帮得了她?谁也帮不了。
爱情或许从来都是两人之间的事,过多的掺杂进别人的看法,那就不是独属于两人的爱。
喜怒哀乐可以分享,但爱不能,对恋人的爱,对父母的爱,或对朋友的爱,那都是独一份,谁能分给谁。
顾扶音看着言书越,只说了一句,“如果回应不了,可以拒绝。”
房门又推开,海楼变了神情,看起来有些急躁,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朝蔡佑山和崔北衾招了招手,“言书越,找你借两个人。”
崔北衾和蔡佑山得了指示,跟着海楼往外走。
情况发生的有些突然,房门虚掩着,听着外面的声音很安静。
来不及等待电梯,八楼的距离走楼梯比电梯快。
海楼在前面几乎是脚不沾地,很快就下了一层楼梯。
蔡佑山跟的有些费力,脚步也没停,在后面问,“海楼姐,出什么事了?”
“有人闹事,你们或许能帮上忙。”海楼回道。
雄心壮志一下就被提起来了,蔡佑山边走边拍胸脯,“那是必须的,准把那闹事的人拿下。”
海楼把扬起的笑藏了起来,扶着栏杆往下走。
住院部一楼围了不少人,都是闻风来看热闹的,三三两两一堆。
夏邑禾正冷脸盯着面前拿刀不停乱晃的人,眼里的寒星若能杀人的话,他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被他禁锢住的医生右肩往外溢着血,手垂在两侧忍不住发抖,可就算是这样也还在强装镇定。
崔北衾认出这个人不幸的人,她是电梯里那个不小心撞到轮椅的医生,好像叫萧雨疏。
和夏邑禾站一起的还有些医生,想来是她的同事,看到她身上流的血,急的一脑门子汗。
“这位先生,并没有谁要抢你的肾源。”戴着眼镜的医生开口解释。
可他的解释在被惹怒的人眼里就是狡辩,他挥舞着小刀,反射的银光落在海楼眼里,有些刺眼。
他大声怒吼,以此来宣泄自己的不满,“你们都在骗我,我排了那么久的队,到手的肾却被你们给别人用了,你们还在这儿骗我。”
听着那边的争吵,海楼让蔡佑山去那边开解,她带着崔北衾绕到他身后。
“为什么不等警察来?”崔北衾绕过前面来的人,跟在海楼问她。
侧身挤过并排走的人,海楼看了下头上的标识,带着她往右,“等?那可得等好久呢。”
“那他们不是有保安吗?”崔北衾还是不理解。
海楼又往右,“你猜那个人怎么抓住萧医生的?”
“因为那身衣裳?”她有些不确定。
“就是因为那身衣裳,它明确的告诉别人你是做什么工作,不管是警察还是保安,身上的制服只会提高别人对他的关注,那衣裳可太耀眼了。”
耀眼到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错误。
蔡佑山挤到夏邑禾身边,尴尬的笑了两下,“夏总好。”
夏邑禾瞥了他一眼,继续关注眼前的形势,问他:“海楼让你来的?”
他抓了抓头,“嗯,海楼姐让我来帮忙。”
瞧见站在那人身后的海楼和崔北衾,蔡佑山转着眼珠子,朝旁边走了两步,离那群说话的一声近了些。
“我说这位兄弟。”
他的声音吸引了那人的注意,外加他壮实的身形,让那人将防备心全落在他身上。
“谁是你兄弟,别乱攀亲戚。”说着,他又晃了两下手里小刀。
不合时宜的理智让人发笑。
蔡佑山连忙抬手,嘴上改口道:“那好,这位先生,别激动嘛,有话好好说咱们别动刀嘛,你有什么苦衷能不能说给小弟我听。”
不知道是哪两个字触动了他的神经,他眼里竟然噙上了泪水。
“我等了那么久的肾,眼看着这病就能好了,结果就是这群黑心的医生,把我的肾移植给了别人。”
蔡佑山说:“那万一人家的病比较严重等不了那么长时间呢,医生救情况比较危机的人,也不能说人家是错的吧。”
那人眯了下眸子,晃了晃刀,质疑他的身份,“你不会和他们是一伙的吧。”
蔡佑山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裳,一件普通的加厚工装夹克,谁看了会说他是医生啊。
“我就一普通老百姓,怎么会是医生呢,对吧,再说了,我也没穿白大褂不是,怎么可能是他们一伙的呢。”
他不信,激动的往后退了两步,“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别的医院的医生,万一你是在休假呢,别想骗我。”
蔡佑山翻了个白眼,谁想骗你了,真无语。
“先生,咱们换句话来说,你觉得你自己病得严重吗?”蔡佑山继续攻克。
那人眉头一拧,骂道:“我又不是医生,我怎么知道自己病得重不重,你他妈有病吧。”
蔡佑山张大了嘴,那句话只在嘴上过了下,没有出声,压着心里的愤怒,他说:“那医生的话呢,你总该听医生的吧。”
“谁要听医生的话,那就是一群黑心王八蛋,看人家比我有钱,就把肾拿给别人用,呸,真不要脸。”
哼,一个傻叉玩意儿,条理不清真他妈想一巴掌拍死。
瞧着蔡佑山脸上变得难看的神情,海楼看着那人对着自己的后脑勺,这人还真是激动,穿着一件单薄的病号服就出来,也不嫌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