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残疾疯太子冲喜(157)
赵珩一手握着她左边没受伤的肩膀,有瞬间狠了心,一口气把药粉全抖落下来,冷声问她:“疼吗?”
“疼……”宋知意再也忍不住,咬唇发出一声哽咽的哭腔。
赵珩终于得到这声肯定的答复,可无甚满意,相反,心口跟着钝痛。
他匆匆放下药瓶,转身过来,映入眼帘的即是知意簌簌滑落的眼泪,一颗颗简直像是邦硬的拳头砸在他心尖。
他心疼地捧着她脸颊擦拭掉那些泪珠子,用最柔软的唇去吻她咬得快要滴血的唇瓣。
宋知意的哽咽都被吞入腹中,唇舌交缠带来的酥麻感似乎也带走了伤口的剧烈痛楚。
长长的一吻毕,赵珩放开她,无可奈何地问:“疼就是疼,不疼就是不疼。你怎么总喜欢骗我?”
宋知意垂了眼眸,一时没说话。
赵珩脸色阴沉,不由得再问:“倘若今日问你的,是你两位兄长,是你的爹娘,你还会这么说吗?”
上回在宫苑他就听到了,那时她为他求情跪得膝盖青紫,当着他的面说不疼,结果到了她娘亲PMDUJIA跟前,嚷嚷着好疼好疼!
其实她压根就不是个爱逞强的性子。
偏对他……
“知意,你回答我。”赵珩不许她沉默,语气里隐隐透出几分愠怒。
宋知意又何尝想惹赵珩生气,这才闷闷地说:“你和我爹娘兄长不同,我在他们的疼爱庇护下长大,我当然可以无所顾忌地对他们说任何话。可我认识你不过一年,你的脾气我不是很能琢磨得透,你的为人我也算不上十分了解,我学着察言观色,很多有时候还是不明白哪句话说错了,就惹你大发雷霆,我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赵珩身子微僵,无措地半跪在她面前,“抱歉,抱歉,是我不好,我的脾气……那是因为我……我可以克制的!”
他欲言又止,再三停顿,漆黑眸底闪过诸多难言的复杂情绪。
宋知意抬眸看着他,有些看不懂,可高高在上的太子竟会在她面前露出这样卑微甚至有些惶恐的一面,令她有些不忍,也有些不安,她摇摇头,柔声说:“我不是埋怨的意思。况且今夜情况特殊,我不想让你左右为难,不想耽误你去看你妹妹,我也可以叫落眉扶我回来上药,这样两不误,不是更好么?”
“不好,一点都不好。”赵珩低声说着,头伏在了知意腿上,遮掩下泛红的眼尾。
他该怎么告诉她。
你今夜受的这道伤,实在不值得,你抱在怀里护着的那个人,不是我妹妹。
我妹妹,大概永远也回不来了。
可赵珩也希望这只是他的错觉,他还不想太早下定论,只能暗暗敛下所有波动起伏的情绪,抬起头,语气恳求地跟宋知意说:“我脾气的确不是很好,但事出有因,我并不是个随时随地都会……的疯子。”
“你从前说一番好心却被我派人监视着,不被信任着,说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现在你也想想我的感受好不好?不管受伤还是委屈,哪怕你心里是为我考量,也得告诉我,让我知道,因为我在担心你,我也会有抉择的。”
宋知意眼里浮现一抹惊诧,没想到赵珩会这样推心置腹,她才发觉自己确实如他所言,忽略了他的感受,懊恼得垂下脑袋,沉默的片刻在思忖着,好半响过后,重新抬起头,认真说:“那好,我听你的。”
话音落下,她看到赵珩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他五官本就极其出挑,面庞深邃俊美,这一笑,宛若春风化雨,冰雪消融。
宋知意一时竟晃了神。
赵珩已经起身,看了看她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了,他换了一个黑色的药瓶,“疼你就告诉我,我轻点,放完药再亲你。”
“咳……”宋知意苍白的小脸浮起两抹羞赧的红晕来。
好在这第二回的药粉不算很疼了,赵珩放完,拿起纱布包扎伤口,动作既娴熟又快,哪怕是一些不可避免的拉扯疼痛也还在忍受范围之内。
宋知意揪着手指,问:“你怎么会这些?”
“在塞北攻打戎狄那几年,见过太多重伤以至断手断脚的将士们,军医忙不过来,人命却等不起,我看也看会了,军情不紧急时会帮他们处理。”
赵珩从黄花梨木衣架上拿了套桃粉色的寝衣过来,不想,对上宋知意有些崇拜的眼神。
宋知意由衷地说:“你不光是个心怀天下,忧民生疾苦的好太子,还是个体恤士兵臣下的好将军,站在你身边,与有荣焉。”
赵珩有些许不自然给她穿上寝衣,心却想她昨日才因为卫还明,指着他鼻子骂他昏庸失智。
可也没法子,他不得不承认很喜欢被她认可,被她夸赞,他向来冰冷的手掌触碰到知意的肌肤,竟有些灼人的烫。
宋知意也变得不太自然,忙说:“我这里已经无碍了,让梅香她们给我穿便是,你快去看看公主吧?”
赵珩眸光微沉,点点头,待出了宜春殿,脸上的温情彻底淡下来,变成了冷肃和迟疑。
明珠公主被送回了宜秋殿暂住着,赵珩过来时,太医刚看诊完,宫婢们以及皇贵妃陪明珠公主去沐浴了。
赵珩便把候在殿外的凌霄叫到一旁,“你是怎么找到明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