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残疾疯太子冲喜(159)
赵珩不禁愣了愣,片刻后,哑然失笑,可他必须得很严肃地告诉她:“床笫之欢做得多了会越来越舒服贪恋,但被箭矢擦破皮肉不会,我不希望你为任何人损伤自己的身子,哪怕是我。下次你别傻乎乎的。”
“谁,谁傻了?”宋知意红着脸小声辩驳,“我也不想你眼看失而复得又落空呀,这可不算我骗你,即使有下回,我还是会这样做的。”
赵珩压着诸多事情以至于沉甸甸的心忽然就软得一塌糊涂。
今夜心绪大起大落,喜悲交加,他本该如枯木一般,在书房僵坐一个晚上。
然而因为身边多了这样一个柔软温暖的姑娘,好似不管发生再离奇曲折的变故,他也不再是孑然一身,死气沉沉。
他俯身下来,亲亲宋知意那张既令人恨,又令人爱的小嘴。
第75章 她不就是贪吃好玩些,能有什么……
秋夜沉寂,风冷月高。
长春宫内,皇帝陷入梦魇,眉心紧蹙着不断摇头,双手也急切地在半空中想要抓住什么。
倏而,皇帝神情狰狞地坐起来,大喊一声:“宁儿!”
皇贵妃惊醒过来,忙起身扶着皇帝,守夜的宫婢听见动静也快步进来点灯。
皇贵妃这才看见皇帝满额冷汗。她细心地捻过一方帕子给皇子擦拭着,柔声问道:“皇上,您可是又做了堂姐的噩梦?”
宁儿就是先皇后的闺名。
皇帝尚且沉浸在发妻浑身血淋淋,撕心裂肺哭喊着朝他求救的梦境里,大口喘着粗气,一时没应声。
皇贵妃温柔抚着皇帝的背,边叫宫婢倒盏温热的参汤来,服侍皇帝饮下。皇帝的脸色这才好了些,看眼身旁体贴关切的爱妃,目光又落在她被明珠公主挠伤的手臂上。
皇贵妃放下为皇帝擦拭冷汗的手,衣袖顺势滑下来,遮住了伤痕。她把濡湿的帕子搭在一旁,面色忧愁,跟着一叹:“皇上,您不觉得回来的这个明珠,不像以前了吗?虽则面容有几分相似,耳后红痣也有,然臣妾与她说话相处,总觉着不对劲。”
皇帝默。
皇贵妃便再道:“您细想想,这么多年过去,您命各州县大小官员都留意着,一直杳无音信,怎么今夜突然就找到了?若是珩儿思妹心切,弄错了,真正的明珠却还在外受苦,也是可怜。依臣妾看,不妨明日命太医和专人细细查验一番身世吧?”
皇宫之内,最是严谨,除了有太医事无巨细地记录皇子公主的成长案卷,还有怀揣着绝门独技查验对比的专人。只是今夜匆忙,没来得及。
皇帝闻言,却没说话。
发妻的绝望求助还历历在目,他愧对她、愧对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愧对走失的女儿。
同时皇帝心里也明白,举全国之力,找了这么些年都没找到,女儿大抵已经不在人世。
所以今夜回来的……
皇贵妃见皇帝长久不言,不禁提醒:“皇上?”
皇帝蹙眉摆手:“明珠惊慌畏惧成那样,怎么查验?若她就是明珠,此举岂非伤了她的心?”
回来的是真也好,假也罢,左不过皇宫不是供不起,放在跟前养着,权当对死去的发妻有个宽慰。皇帝不耐烦地道了句“往后再议”,便侧身躺下了。
皇贵妃深深皱眉,到底也不好再劝什么,思来想去,翌日便把以前和明珠公主玩得来的好友召来宫里,再收拾几套新衣裙和首饰头面,交代女儿平阳公主一起去看望妹妹。
可平阳公主以前就看不惯明珠公主得宠,昨夜都没去,尤其听宫婢说明珠回来后又黑又瘦又小,丑陋不堪,她更是不情不愿,直到魏慕甯意味深长地劝说了几句,才领着众人前往东宫。
平阳公主心想,去看看好戏也不是不成。
赵珩上朝前来过一趟宜秋殿,此刻已经离去。
明珠公主刚松口气,坐下用早膳,外边忽然又来了一群衣着华贵、容貌精致的贵女,她吓得蟹黄包掉在地上,下意识想捡,又畏畏缩缩不敢。
平阳看她那黑黢黢的脸,嫌弃不已,也懒得靠太近,命宫婢把衣裙首饰放下,叉腰问:“我是你姐姐,特意带好东西和你昔日的好友来看望你,你竟连一句问安都没有?”
明珠公主这才哆哆嗦嗦起身,僵着身子喊了句:“姐姐。”
平阳更是皱眉,“你流落在外几年,怎么变成这副没规矩的模样?”平阳回身点了一个贵女出来,“你行个问安礼给她瞧瞧。”
这个贵女是昔日明珠公主最好的玩伴,然而几年光阴,物是人非,从前对明珠公主的情意和讨好早已转移到母妃马上要封后的平阳公主身上,当即福身行礼,“臣女见过公主殿下。”
平阳挑选了个不近不远的椅子坐下,再催明珠:“你还愣着做什么?”
明珠公主笨拙地学着那贵□□雅大方的姿态,可惜双手比来比去不会放,慌乱间把桌上的羹汤给碰倒了,汤水哗啦啦淋湿了不合身的裙子。
平阳拍案哈哈大笑起来:“真笨!你在民间到底经历了什么?快说给姐姐听。”
明珠公主狼狈地站在原地,头颅垂得很低,好半响没说出一句话。
平阳身后有个贵女意有所指地说:“您在宫里养尊处优,哪里晓得外边的丑恶。臣女姨母家的三姑姑的管家有个女儿,逃荒时走散了,据说被山里的老汉掳走,夜夜笙歌不嫌腻烦,兴致高昂时还把邻里兄弟叫来,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