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残疾疯太子冲喜(165)
可是下一瞬,只见赵珩若无其事地笑了笑,直起身拉着她的手出门,“走吧。”
身后,王兆惊惧地爬跪出来,一把抱住宋知意的腿,“你说过要救我的,你快放我走,放我走!这些首饰我也不要了,求求你们饶我一命!”
王兆边说着,边发了疯似地拔下发髻间价值连城的金簪流苏,跟扔石头一般扔在地上。
宋知意明白王兆也是个无辜的可怜人,欲言又止地看向赵珩。
赵珩面无表情地拽开王兆,把知意往怀里带了带,冷声说:“你想活命,可以,但放你走,怕是不能。”
王兆惶惶睁大的眼睛闪过迟疑,“可我什么都交代了——”
赵珩直截了当地打断她:“稍后有人再来问你详情原委,你需事无巨细地交代,把羊圈所有人,以及你嘴里那个领主的身量样貌描述出来,由落眉画像。再之后的事,听我安排。你若胆敢往外泄露半个字,性命难保。”
赵珩一声令下,外边立时有落眉带着暗卫进来。
宋知意见状,只好先跟着赵珩出了铺子。
晋小公爷纵马伤人引发的骚乱已经由京兆尹带人迅速平息,街巷恢复畅通与热闹。
马车继续往城门口行驶,宋知意几次欲开口,都被赵珩挡了回来。
赵珩尽量压制住心底的愤怒和仇恨,用平静的语气说:“这个结果我从那夜看清她的模样便有猜测,今日不过是逼她现出原形,只有得知实情才能更清楚地沿着线索往下查,并不是什么坏事。”
宋知意看他冷静得不可思议,心里闷得慌。
既然他这样说,她也就不好多问,她默默靠在他怀里,也没了心思去看窗外繁华盛景。
城门口。
宋知行左等右等不见妹妹身影,奇怪地念叨了好几回:“栀栀该不是忘了吧?明明殿下说过会来的啊!”
宋连英夫妇及宋知礼也都陪在一旁,眼看时候不早,宋知礼道:“许是临时有什么事耽搁了也未可知,你别误了回营时辰,回头我跟栀栀说一声便是。”
“唉,也成。”宋知行想着如今妹妹可不是当初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没烦没脑的小丫头了,当这太子妃,身份贵重是贵重,每日必得应付不少事。
如此一来,他更得多打胜仗,立大功,才能给妹妹撑腰。
宋知行翻身上马,朝父母兄长挥手作别,转身欲扬下马鞭之际,后边传来一声:“二公子留步!”
是赶马的内侍遥遥喊了声。
宋知行惊喜回头,果真见到东宫独一无二的豪华车架,他连忙调转马头跑过去,内侍也及时勒马。
宋知意掀开车帘,便是见到喜笑颜开的二哥哥。
她心里既为赵珩遗憾心酸,可同时也有种截然相反的庆幸油然而生,她们一家人从岭南走来,虽坎坷多曲折,但总归是平安康健,团团圆圆。
这矛盾的心理让她有些不自然,以至于潜意识连笑也不敢,怕赵珩看到,触景伤情。
赵珩从旁看着,却蹙了眉,倾身过来,握住知意肩膀,附耳低声道:“还不下去跟你二哥说几句话?”
宋知意犹豫回头。
赵珩叹了声,屈指轻轻敲了下她脑门:“说你傻,还真是没冤了你。你和你的兄长不管聚散都能见到彼此,也是圆了我心中无法弥补的缺憾。”
宋知意怔然片刻,才下了马车。
宋知行不知道他们俩方才在说什么悄悄话,但能看出感情不错,一时间笑容更胜。
兄妹二人简单寒暄作别。
赵珩静静等在一旁,看着宋知行嘴上嫌弃地数落着知意给他准备的东西太多,不便携带,可往马脖子上挂的动作又快又利索。
而他……
他好像从来没有和睦睦告过一次别。
每次有紧要公务,他忙着出宫处理,连母后也来不及当面知会一声,往往都是宫人转述。
她们也从不会埋怨责怪,只道来日方长,只道等改日。
殊不知,意外永远比来日和改日先一步降临。
宋知意和家人一起送二哥哥离去后,再回来便是见到赵珩出神的模样。她拉起他的手,“淮清?”
赵珩倏地回过神,悄然无声地敛下思绪,“嗯”了声。
二人告别宋连英夫妇及宋知礼,便坐上马车回去了。
城门口的茶棚里,一个戴着斗笠的年轻男子才抬起头,遥望马车离去的方向。
坐在对面的伍怀仁直叹气:“还明啊还明,你说你这是何苦?”
卫还明淡然地笑了笑,掠过此话不提,只道:“今日一别,期望来日再见时,你已达成心中所愿,平步青云。”
伍怀仁有些心酸,二人一起高中,但他名次远不及卫还明,此番能留在京都当官,也是托了陈太傅关照,而卫还明,今日却要启程回岭南老家上任了。
“那就借你吉言,我们以茶代酒。”伍怀仁举起破了道口子的茶碗,“也愿你早日提拔回京,我们还有个扶持依靠。”
“好。”卫还明举起茶碗与之相碰,俊逸脸庞丝毫不见灰心落寞。
如今亲眼看到栀栀并未因他牵连而受到太子冷待,他总算放心下来。
前路虽远,相信行则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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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兆还是一起回了东宫,赵珩另有打算,只让她继续当着“明珠公主”,但不得再装疯卖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