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驸马是渣男(115)
马车缓缓经过轿撵,与立在原处的谢氏姊妹擦肩而过。
不知怎地,谢落雁蓦然抬起头,与姝婉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姝婉惊得一把拉下车帘,缩着脖子躲到我后头。
我回头问姝婉,“怎地了?怎么吓成这副模样?”
姝婉哆嗦道:“那、那个女子,怎么和大夫人长得一模一样。”
我忍俊不禁道:“孪生姊妹,不是就长得一模一样吗?不一样才是怪事吧。”
姝婉道:“那也太奇怪了!两个人共用一张脸,彼此说话就像在照镜子一般,多诡异啊!”
毕竟这在古代,生产生育能力十分落后,女子怀孕产子,本就是过鬼门关的大事,轻则难产死胎,重则一尸两命。
生育困难之下,像这样一胎双生的情况就更是少见。
姝婉没有见过,会觉得惊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莫说孪生胎本就是小概率事件,就算是怀上了,也不是个个都有命能生得下来的。
如此说来,大小谢氏确是有福之人。
只是我和姝婉想的不同,这对姊妹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气质神采却不尽相同。
大谢氏娇俏艳丽,天真烂漫,单就这段时间来看,他对刘起那是又爱又怕。
若刘起在兴头上,她还敢撒泼打诨,顶撞个一两句,若刘起不大顺心,她便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仍由刘起怎么摆脸不搭理她,也是敢怒不敢言。
可这小谢氏,看模样端庄典雅,看举止泰然自若,毫不矫揉造作,亦不惺惺作态。
对刘起虽是恭敬得体,却仍是不卑不亢,刘起对她的态度也比对谢沉鱼正常许多。
难道说真就如姝婉猜测的那般,只是多了个孩子,便多得了些偏宠?
第66章 倦倚西风 我与他,生生站在……
我们的马车跟在车队的最后面, 自进城后姝婉便一直慌慌张张的。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宽慰道:“日思夜想都要回这建康来,如今真回来了, 怎么瞧着好像又不大开心了?”
姝婉谨慎地掀开车帘, 往车外的嘈杂的街道望了一眼, 收回手, 有些心有余悸地道:“奴婢离了这么多年,建康变化太大, 都快要认不出来了。”
我笑了笑, 道:“变化再大, 那不还是建康吗?何况还有你家少爷在这,你同我说过的, 刘起在哪儿, 你就去哪儿, 难不成就不作数了?”
姝婉别过头,坚定道:“自是作数的, 奴婢誓死追随少爷, 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我问。
“只是奴婢也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我道:“不必多虑, 想来只是觉得片刻陌生罢了,你到底是个南人,总比我适应得快。”
姝婉摇摇头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觉着,那小夫人好像有些古怪。”
我提眉问:“何以见得?”
姝婉道:“她一个南人, 却穿成北人的模样,还明晃晃地在这建康城里游荡,难道还不够古怪吗?”
我道:“这有什么古怪的, 洛京也偶尔兴起南朝的装束,京中贵女不也争相仿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姝婉却否定道:“殿下有所不知,洛京流行南朝装束,乃是朝廷上下都睁只眼闭只眼的事情,北人民风淳朴,对外来之物也肯接纳,可建康却不一样。”
“自高祖武帝时期开始,便对北来文化分外排斥,奴婢从小生在建康,却从未在建康见过北人的东西,更别提是北人的发式还有妆容。”
我捋了捋思绪道:“你的意思是说,小谢氏梳妆成北人的装束,并非是单纯地出于自身喜好?而是另有所图?”
姝婉点点头,大言不惭道:“绝对错不了,建康的南人大多都瞧不上北边的蛮夷,又怎会去装扮成北人的模样。”
她这话刚说完,适才发现我面色愈加难看,忙不迭打了自己几嘴巴,惭愧道:“奴婢失言,奴婢失言。”
我咽了口气,并没有把姝婉的话放到心上去,她所言不虚,我虽身在洛京多年,却没少听过闲言碎语。
在南人看来,我北人和草原上的牛羊无异,竟是些茹毛欣血,穴居野处的野蛮人,自是比不得他们南人讲道义有修养的。
建康人看不上洛京人,南人看不上北人。
这倒不消她来说,我自是心知肚明的事情。
我拎起桌上的茶壶兀自沾上一杯饮尽,润了润嗓子,才道:“既是如此,往后你入了庐陵王府,自是要事处处谨慎,事事小心,免得给人落了把柄。”
“今后可比不得从前在公主府和丹阳王府时的情景,倘若生出祸端,我可再护不了你。”
我话一出,姝婉刷地一下红了眼眶,兔子似的泪眼汪汪地瞅着我,“殿下,殿
下……”
见了她这副模样,我心下登时也软上许多,手伸进袍袖里,左摸右摸,总算摸出来一块儿小金锭子,郑重地拍到她手里。
“你说建康不时兴北人的东西,那我也不好再拿旁的物件来给你,只这金锭子,你务必收下,手中无钱,定是不好办事的,如将来遇着了什么事,这钱或许能解你的燃眉之急。”
姝婉见了,急忙把金锭塞回我手里,受宠若惊道:“奴婢得殿下照拂,才能活着回到洛京,如今怎可再要殿下的体己钱。”
指尖擦过金锭片刻,不做停留,我又把它放回姝婉手中,紧紧握住,不再让她推拒回来。
我沉思道:“你入公主府这么几年,我也没替你谋出条好路来,只这路是你自己选的,左右我也是说不得,只这往后还有多少苦,都需要你自己去抗,自己去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