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驸马是渣男(162)
王福身量不高,幼时的营养不良导致他身形格外单薄,许是自小就受刑入宫的原因,他身上的男性体征看上去并不完全,个头与我相差无几。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不要杀我,千万不要杀我!”
王福背对着我,双手抱拳求饶,浑身如同筛糠,双腿抖得站都站不稳,但他依旧抻直了脖子不敢乱动,生怕我一个刀剑无眼,手滑取了他的小命。
“帮我一个忙,我姑且留你一条狗命。”
“好汉请说,奴才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我命道:“想办法带我进殿,我要去见陛下。”
“这、这……”
王福支支吾吾,话也说得不利索。
我握紧瓷片,用力多逼近他一分,冷酷道:“我看你是活腻了。”
说完,我手边轻轻一划拉,正想吓唬吓唬他,没想到王福双脚一软,跪趴在地上,哭丧道:“并非奴才不愿,只是那殿外围的都是太后的人,纵是奴才想办也办不到啊……”
我道:“你不试试怎么知道,看样子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我抬手就准备给他点颜色瞧瞧,就在此时,王福趁机扭头看了我一眼。
他忽地一阵惊呼,身下一个趔趄扑到地上,匍匐着颤抖道:“大长公主殿下万福!”
“大长公主殿下万福!”
我从王福口中的得知,他的确是被晃儿罚去的掖庭狱,只在近几日才又回到了御前。
按理说他一个皇帝近侍,本不大可能随意被罚,倘若被罚也再难回到御前,于是乎我问其缘由,可他却吞吞吐吐的,怎么都答不上来。
王福听明我的来意后,决定冒死将我带进式乾殿,每日戌时,他会被准许进入殿内伺候晃儿就寝,每次可多带一人以作帮衬。
到了戌时,我跟在王福后头,垂头进入殿内。
只见偌大的殿中尽是黑魆魆的一片,仅有一盏烛火在床榻边的灯台上微微燃着,忽明忽灭,绝望孤寂。
“陛下,是我,福子来了。”
殿内没有回音,王福端着铜盆躬身走了进去,我亦随他绕过屏风,撩开隔帘,可眼前仍是空荡荡的,并未见着晃儿的身影。
我有些担忧道:“陛下人呢?”
王福小声道:“殿下莫急,想来应是才服过药,正在榻上歇着呢。”
我拧眉道:“服药?服得什么药?”
“没听说陛下身体抱恙,为何要服药?”
王福警醒道:“是补药,补药来的,自是身体康健才要吃。”
“太后说了,百来个方士才炼出这么一味药,实属来之不易,每日定时服下,可保延年益寿,长命百岁。”
胡太后拿来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晃儿还未及冠,谈什么延年益寿、长命百岁之事,依我看,这世上唯有她巴不得晃儿早些死。
我严声道:“若是有病就传太医来瞧,若是无病,也犯不着吃药。”
“陛下还年少,怎可乱吃东西?万一吃坏了身子,又该如何是好?”
我说着,越过王福迈步走到床前,哗啦一下拉开床前白幔,“信方术不信医术,这天下有她这么当母亲……”
我半句话还咽在喉咙里,却被眼前看到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
晃儿上身赤裸歪斜
在床榻上,面部朝下趴着,头发如死去的枯草般散乱,从后脖颈到腰间,全是一片刺目的红。
“陛下,陛下!”
我顾不得许多,手脚并用地爬上床,想要给晃儿翻过身来,可手指在触碰到他体温的那一刻,又被烫得缩了回来。
晃儿在发热,而且热得吓人。
我被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对王福道:“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传太医来,陛下发了热疾,这么高的温度恐怕危及性命。”
我这头急得差点撞墙,可王福那头却始终不紧不慢的。
只见他缓缓放下铜盆,将干净的巾帕浸在温水里,投过几道后拧干,走到晃儿身边,细致地擦拭起他后背的汗。
“殿下莫要大惊小怪的,若是惊扰了外头的禁卫军,你我都在劫难逃。”
他不声不响地忙活着,嘴上却也没停。
他淡定道:“服了此药,就会有如此症状。方士说,唯有高热才能将体内的污浊之气尽数排出,继而使□□重焕生机,此乃长生修行之道。”
我怒骂道:“放屁,这算什么歪门邪道,还长生修行之道,这世上哪来长生,哪来的修仙,若真有,始皇帝又是怎么死的?”
在我这个曾在现代活过一世的人看来,高烧是人类的排异反应,是免疫力在攻击体内的有毒物质,而这种无差别的攻击,不仅能抑制病毒的快速繁衍,还会使免疫系统紊乱。
若长期高烧不退,或反复高烧,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压力,从而间接影响细胞的正常运作。
长此以往,身体必会被拖垮,免疫系统一旦崩盘,身处这医疗条件匮乏的古代,也只剩死路一条。
第92章 遥望启明 他没有骗我,他当……
想到这里, 我忽然记起了什么,赶忙从怀中掏出一只玉瓷瓶,摆在王福面前, 质问道:“陛下吃的可是这味药?”
王福瞥了那药一眼, 忽然神情紧张地跪在地上, 颤声道:“殿、殿下为何会有此物?”
我将王福一脚踹翻在地, 凌然道:“狗奴才,还不快招, 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
王福双手抱头, 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殿下饶命!此药……此药乃是五石散。”
“五石散?”
我蹙着眉头,细细回忆起来, 没成想, 这味药我还确实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