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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驸马是渣男(20)

作者: 竹下筝然 阅读记录

就连我自己也未曾察觉,不知从何时起,每当我想起刘起,便只能想到他的好,哪怕他的好是那么转瞬即逝。

刘起一脚踹开我的房门,越过白玉珠帘,将我抛到正对矮窗的卧榻上。

我缩脚往后退了半寸,信誓旦旦道:“驸马无诏不得来见,这是规矩。”我抬起眼皮挑了眼门外的方向,“还不赶紧走?”

刘起却不答话,撩袍坐在卧榻边缘,一手悄无声息地攀上我的脚踝,“微臣听说,皇上应了殿下,可留下门外的那几个莺莺燕燕?”

我不悦蹙眉,“你消息够快的。”

“微臣行事,向来快人一步。”

我又继续挑衅,“怎么?你不服?”

刘起脱掉我脚上的聚云履,垂眉极其暧昧地摩挲起我裙摆底下的小腿,“怎敢不服,如今是在殿下府中,微臣便是殿下的人,殿下说什么,微臣就做什么。”

我被这番话恶心得打了个寒颤,心下一阵狂跳,面上却不得强装镇定,“刘起,你今日是不是吃错了药?”

“不是你说的吗?身为大魏驸马,不得纵容于我,更不得白日宣淫。”

刘起道:“凡事总有个例外。”

他伸手捻住我腰下的纤髾,只轻轻一拉,那轻盈的丝织便随着窗外吹进来的风四处飞扬。

飘摇若风,盘旋如舞。

他俯身向我倾靠过来,薄唇微启,“微臣要再不做点什么,假以时日,被赶出府的人怕就是微臣了。”

第11章 坐看云起 “驸马若是想表忠……

有时我自以为很懂刘起,士族子弟,持才傲物,三两句话便能怼得他面红耳赤。

有时我忽又觉着自己竟一点也看不穿他,当我想方设法折辱他、得罪他,他却从不与我较真到底,每每负气离去,再一见面,又像只开水烫不死的野猪似的,厚着脸皮贴上来。

我不明白,我不过是个无甚权势的长公主,一没有皇帝那样的权倾朝野,二没有皇后那样的中宫地位,刘起何苦吃尽窝囊气来巴结于我?

我和他相处,不过短短半月有余,这半月来他更是时常不在府中,为此也谈不上什么感情深厚。

若说是因为梅兰竹菊他才有了片刻危机感,也实在说不过去。

他们什么份量,他自己什么份量?

刘起心里不可能真没点数,应该不至于会被梅兰竹菊他们四人的影响而心生焦躁。

我一时半会儿怎么都想不通,保险起见,只得半推半,“驸马此言差矣,梅兰竹菊虽好,也不过是小小男宠,唯有你,才是骑着高头骏马入我府中的门面夫君,我又怎会弃你于不顾?”

刘起陡然将我推倒,俊脸贴近,我甚至能感受到他的鼻息,正一下一下落在我的鼻尖。

他伸手撩起我的发梢,掠过我的耳垂,我心下一阵酥麻,颤抖着轻吟了一下。

“殿下所言,微臣不信。”刘起兀自把玩着我头顶的玲珑珠钗,漫不经心道:“常言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更何况是四个?”

“双拳难敌四手,微臣不得不防。”

我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挑起他凌厉的下巴,谄媚道:“驸马若是想表忠心,来日召你侍寝便是。”

“只是,眼下不行。”

“为何?”

“那,那个……”

我眼珠子咕噜乱转,心里把可以用上的借口都盘算了一番,也没找到个合适的。

忽地,看到金丝楠木的花几上摆着一尊菩萨像,赶忙道:“明日,我需前往寺中礼佛,今日要先行斋沐,不得行房事。”

刘起手下动作一顿,看着我的眼神也多了三分迟疑。

我趁机脱开他的手,往后又挪了半寸,急忙补充道:“此乃对佛主之大不敬。”

“我以一片赤诚之心皈依我佛,还望夫君体谅。”

北方大小部落散居,连年来征战不休,是故北人大多崇佛尚教,以求超脱轮回,赎尽杀戮之苦。

信佛礼佛在大魏是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的寻常事,诵经、打坐、持咒、念佛、清水,缺一不可。

我这话一出,刘起不可能不信。

他松开禁锢住我的双手,翻身坐起,垂头思索了片刻,道:“那微臣就静候殿下传召。”

“行了行了。”我忙不迭点头,推搡他往门外去,“你先回自个儿屋里待着去,待时机成熟,我定派人前去传你。”

刘起前脚刚踏出门槛,我后脚便嘭地一声把门合上,想想还不放心,心有余悸地再把门栓插上。

我挠挠头,急得来屋里来回乱窜,像只穿梭在瓜田里的猹。

怪事,刘起莫不是中邪了?

为何总一门心思想要侍寝?

在我第三次险些撞到梁柱的时候,我终于茅塞顿开,双手一拍,得出结论——刘起还不够恨我。

换个说法就是,我做得恶还不够,让他对我还抱有一丝幻想,想要与我相安无事地过下去。

我嘴露狞笑,心底打定主意,说什么也绝不会让他得逞。

翌日,清晨。

天刚翻起鱼肚白,我睡眼惺忪地杵在瑶光寺的寺门前,听着寺中撞出一道道沉闷的晨钟。

山涧流泉,云霞缭绕。

耳边梵音悠扬,眼前余香袅袅。

远处层峦叠嶂,天幕中泄下一束金光洒在瑶光寺的屋檐上,九层金轮在熹微中熠熠生辉,如佛光普照。

瑶光寺是专为皇室参拜而修建的寺院,洛京宫中常有妃嫔宗女在此学道礼佛。

我早早出门,为得也不是什么良辰吉时好彩头,只是除此之外再想不出其他法子,当下唯有躲着刘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