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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驸马是渣男(42)

作者: 竹下筝然 阅读记录

我还没踏出去两步,又听见身后有人唤道:“霜儿留步。”

我听这声清冷悠长,甚是耳熟,顿住脚步回头。

就见我那弱柳扶风的皇嫂,扶着方才的小宫女缓步走到我跟前。

我行礼道:“臣妹见过皇嫂,眼下夜宴尚未结束,皇嫂怎会在这里?”

皇后笑着牵起了我的手,“霜儿,自上回去你府上,也有这许久不见,如今身子可有大好?”

我道:“劳皇嫂挂念,静养多日,早已痊愈。”

“痊愈就好,痊愈就好……”皇后喃喃几声,又道:“霜儿眼下可得空闲?”

“怎地了?”

“说来有些难为情。”

皇后使了个眼色摒退了身边的小宫女,左右为难地看了看我。

我见状只好回头对识春小声吩咐道:“你去廊前等我,若是一炷香后我仍未归席,你便去叫驸马前来寻我。”

“是。”

皇后见识春走远了些,适才

放心道:“不瞒妹妹说,本宫此番特地前来,乃是有事相求。”

我道:“此处已无外人,皇嫂不妨有话直说。”

皇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叹气道:“实则并非是本宫想要见你,本宫是想来求妹妹去见一个人。”

“谁?”

“本宫的兄长,胡迁。”

“胡太傅?”我疑问道:“胡太傅为何要见我?”

皇后忧心忡忡道:“这许多事说来话长,本宫知道,自你上次落水后,好些事都记不得了。”

“本宫也苦口婆心地劝过兄长,事已至此,无法挽回。”

“但不管本宫怎么劝,他也听不进去一句,每每见了本宫,总是央着本宫想想法子,好让他能再见上你一面。”

“本宫怎会不知这其中厉害,霜儿如今你已为人妻,过去的事也该是当断则断,可那毕竟是本宫的亲兄,本宫实在……实在是于心不忍。”

我懵里懵懂地点点头,“皇嫂的意思是要我去见胡太傅?”

“解铃还须系铃人。”

皇后扯出帕子抹了把眼角,“本宫虽不知你们之间曾有过什么,但本宫却以为,不论何事都该有个善始善终,你说是与不是?”

“本宫兄长乃是外官,要去你府上求见需有公务文牒,可你又鲜少入宫,今夜良机本宫亦是等了许久。”

眼前人贵为一国之母,又是我的皇嫂,此时正声泪俱下地哀求于我。

话已至此,我也不好推拒,于是只得点头应承下来。

见一面罢了,何况还是在宫里,总要不了我的小命。

我问:“胡太傅身在何处?我又要去哪里寻他?”

皇后回道:“此刻正在东侧的含章殿等你,你且安心去,本宫会派人守好,定不会叫人走漏了风声。”

我边往东侧去边琢磨,不就见一面把话说清楚,至于搞得这么神秘?

我一路走一路想,一会儿见了胡迁该怎么说才好。

反正指定是不能实话说的,我还摸不清楚他的底细,也不知道他对我是何居心。

我不是元霜这件事儿,就算毫无顾忌地说出口,恐怕也没几个人会信。

我长吁短叹,正愁不知该怎办才好,却在不知不觉间一脚踏入含章殿内。

显阳殿是正殿,东侧为含章殿,西侧为是徽音。

因显阳殿内正在行宴,人声鼎沸,喧闹嘈杂,则更衬得这含章殿内愈发寥落冷清。

我步入殿中转了几圈,并未见着半个人影,正欲转身离去,却瞥见一侧厢房内闪着微微烛光。

我踱步走到门边,抬手敲响门扉,叩问:“有人吗?”

房门吱嘎一声打开,胡迁双手拉开门栓,见到来人是我,面露欣喜。

此时的他与我白日在宫门楼上见到的有所不同,白日里他穿着文官朝服,显得玉树临风。

可现下他却只着了一身缁色宽袍,头上的乌木簪斜插在脑后,看上去有些自在随意。

“霜儿,你来了。”

胡迁侧身让我进去,我却脚下一动未动,只问他道:“不知胡太傅邀我前来,所为何事?”

胡迁的眼神里落寞了几分,颤颤微微道:“霜儿,你当真记不得我了?”

我虽记不得元霜的那些前尘往事,但单看胡迁这失魂落魄的神情,多少也能猜出个七八分。

我念他也是个可怜人,所爱之人从此在这世上销声匿迹,他却无从去寻。

再遇我这个“故人”,也是物是人非。

想到这许多,我自然狠不下心来回他,只得道:“过去的事便只都过去了,而今也无需再提,记不记得又如何?”

胡迁垂头不敢看我,沉默了好久,才道:“外头寒气重,霜儿你进来说话吧。”

我嗯了一声,随他进屋,他转身将门合上。

这间厢房不大,四面墙上仅有一处不大的支摘窗,支窗紧紧闭合着,连一丝可透风的缝隙都没留下。

屋内弥漫着阵阵若有似无的异香,幽香微透,如春风过境,若不细闻,必然察觉不到。

“霜儿,事到如今都是我的错,我本不该同你在大婚当日说那番话,叫你怨我恼我,如此还忘了我。”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对于大婚当日的印象,我只停留在落水被捞,和扇了刘起一巴掌上。

哦对了,还有识春她们那张惨白的脸。

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知道。

可胡迁说的话,却不得不叫我起了疑心。

大婚当夜,元霜为何会落水以致丧命?

识春说是刘起推的,但从后来刘起对我的态度来看,他三番五次救我于危难之中,实在没理由要杀我又要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