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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驸马是渣男(77)

作者: 竹下筝然 阅读记录

大魏朝廷为感念这位从南边来的猛将所做出的牺牲,将其追封为宋王。

令人讽刺的是原丹阳王世子,现丹阳王刘起,却因谗言佞语以下犯上,而被鞭笞三十,罚入大狱。

捷报传回不到三日,刘起又因损伤大长公主及腹中皇嗣为由,受太后下旨削除封爵,被判弃市(闹市砍头)。

一时间,朝中议论纷纷。

多数人都站在了当朝太后这边,以为刘起先是惑主,再是伤及皇嗣,理当严惩。

可也有部分人以为,太后量刑过重,毕竟丹阳王为大魏鞠躬尽瘁,有功身死在先,针对其子,朝廷应当予以宽大处置。

只是那极少数声音,却也是敢怒不敢言。

我本以为和离会放刘起一条生路,却未曾想过,宣光殿的那位杀意已决,为斩断小皇帝的尚未丰满的羽翼,她绝不容许出一点差错。

我突然想起了皇兄临终时对我的嘱咐,决不可放刘起回南宋。

可眼下我却再顾不得这些,若不想方设法让刘起离开大魏,他定必死无疑。

我拖着尚未痊愈的病体,踏入永巷。

我在永巷门前跪下,一步一跪,三跪一叩,从永巷门一路跪去宣光殿。

我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有没有用,我只知道自己再不做点什么,刘起难逃一死。

风雪越吹越浓,将整座洛京宫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除了寒气,再透不进一丝喘息的空隙。

我跪爬在积雪中,仍由狂风拍打的全身,我强忍着从腹部传来的疼痛,咬牙喊道:“求太后收回成命,饶丹阳王刘起一命。”

“求太后收回成命,饶丹阳王刘起一命。”

……

一声声叫喊,回荡在广阔的洛京宫上空,可无论我怎么喊,回应我的始终只有窒息般的寂静。

我知道,此时此刻,任何人都帮不了我。

胡迁不会帮我,晃儿也帮不了我。

我只有靠我自己,舍弃一切去求她。

我从白天跪到黑夜,终于在戌时跪到了宣光殿门前。

我求门口的禁卫军代为通传,几人看了我一眼,登时吓得魂不附体,连滚带爬地跑进殿内报信。

我面色发白,唇色发紫,浑身上下早已被雨雪浸湿,头发打着绺贴在额前,发髻半散,下身过半掩在雪里。

不过多时,禁卫军从殿内退了出来,告知我被准许进入殿中回话。

我撑起身子想要站起来,却发现使了好几次劲都做不到,双腿像是截肢了似的毫无知觉,除了跪在地上,半点也动不了。

两个禁卫军见我难堪,左右相识一眼,走上前来搀着我。

我被他们架着进了殿,刚一松手,我便嘭地一声倒在地上。

“玉灵,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殿上之人语气森冷,如獠牙厉鬼般可怖。

我提着一口气,将身子跪正,用力磕道:“求太后收回成命,饶丹阳刘起一命。”

“你在雪中跪了一日,就为了同哀家说这些?”

我又磕了一次,哑声重复,“求太后收回成命,饶丹阳王刘起一命。”

“大逆不道!”

殿上之人拍案而起,怒斥道:“你可知刘起所犯何罪,胆敢为他求情!”

我道:“臣知道,正是因为知道,臣才不得不为他求情。”

“刘起是

臣的驸马,臣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臣想救他,求太后高抬贵手,饶刘起不死。”

太后冷嗤,“驸马?笑话!”

“皇帝早已下旨准予你与刘起和离,如今何来的驸马?”

“丹阳王刘起,身为驸马之时不曾宽待于你,不仅推你入水,又日日鞭挞于你,宠爱侍婢,如今还害了你腹中的皇嗣,如此行为恶劣,龌龊无礼之人,怎可轻饶?”

“哀家要了他的小命,实为替你出气,玉灵,你可别不识好歹。”

我忍痛挺直身子,义无反顾地望向高坐于大殿上的人,凛然道:“依我大魏风俗,女子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先前臣嫁于刘起为妻,理当是属刘氏之人,肚子里的孩子也应随父,视作刘家的骨肉,而非大魏的皇嗣。”

“既不是伤了大魏的皇嗣,刘起又怎能判作弃市?”

“哈、哈哈哈……”

太后仰头大笑,冷声质问:“玉灵,人常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而今刘起落难,你不仅不飞,却还处处为他说话,此时若再同他扯上关系,你就没想过自己会是个什么下场吗?”

我道:“不是未曾想过,只是不论臣会有何下场,臣都不在乎。”

“民间有言,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臣与刘起合为夫妻数年,理应念下这一份情。”

“臣早已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而今不过只剩烂命一条,若太后瞧得上,便拿去为刘起一命换一命。”

太后摇头啧叹道:“玉灵,没曾想,你竟也同你那皇兄一般,是个可怜的痴情人呐。”

“只是刘起之心,从未在你身上,你可知晓?”

第44章 皎皎玉兰 “不会的,刘起不……

太后道:“如此想来, 不如早先跟了哀家的兄长,至少还能得个善终。”

“哀家不是没有提点过你,只是你向来痴傻, 未曾领悟其中罢了。”

我怔然望向大殿之上。

“太后是何意?”

“你和刘起结为夫妇这么些年, 他可曾对你说过, 当年为何要尚你为妻?”

我回道:“是由高祖文皇帝赐婚。”

“不错, 自然是由高祖文皇帝赐婚。”

太后接过话茬,“可这婚, 为何非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