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走女主的夫郎(女尊)(13)
南羽白却深感绝望,
还生着病的身子轻轻晃了晃,整个人差点向后倒去。
——将青萍带到邱巧灵那儿严刑拷打,到时再将人打杀,跟刚才在他院子里打杀青萍有什么区别?
青柳也并非是胆大之人,区区一个小侍,若非邱巧灵逼他,他又怎会绞尽脑汁地要带走青萍。
南羽白长而卷的睫毛如蝶翅般剧烈颤抖,美得令人心惊;他抓着门框的手指越发泛白,身子晃了晃,也像是将死的残蝶,裙摆脆弱地起舞,仿佛下一秒就要坠落在地。
他闭了闭眼,认命一般道:“柳哥儿,麻烦你告诉邱侍君,我生来福薄,从未想过嫁给太女殿下,也从未喜欢过太女殿下。若是可以解除婚约,我求之不得。只求……只求邱侍君留我一条性命。”
“若是可以……我只想长伴父君墓前,终生不嫁。”
看着伙夫径直将青萍押走,青柳悻悻应下,“我一定会的,谢谢白公子愿意配合我。”
他看了南羽白一眼,小心翼翼提醒道,“但是公子,您心里觉得……可能性大吗?”
南羽白紧闭的双眼睁开,眼角如同染了胭脂般鲜红,如同开到荼蘼的红牡丹,沾着眼角一点水光,艳丽逼人。
他沉默转身,踉踉跄跄地往屋里走去。
不多时,这处残破院子里的人都走光了。
叶昕从繁茂的枝叶中飞身而下,悄无声息地踱步到房门前。
一门之隔,她听到了南羽白低低的啜泣声,像小猫似的,呜呜哼哼的,又带着闷闷的声音,像是埋在被窝里哭泣。
渐渐地,好像不哭了,又变成了难受的哼哼声。
叶昕想起南羽白似乎还没病愈。
她径自推开房门,缓步走了进去,干净的裙尾染上点点灰尘。
房间里的陈设不算陈旧,却远远达不到南府嫡子应有的水准。邱巧灵该是克扣了南羽白不少好东西。
经过木桌的时候叶昕端起那盏快要燃尽的烛火。拇指上的玉扳指轻碰上烛台,发出轻轻“叮——”的一声。
春寒料峭,尤其是生病的人,想来更加怕冷。
绕过地上早已熄灭的一盆炭火,她来到南羽白的床前。一手掀开床帘,一手拿着灯烛。
烛火映照下,美人紧闭双眼,皱着眉,连睡也睡不安稳,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被子也忘了盖。
看起来活脱脱一个小可怜。
叶昕将床帘挂好一侧,灯烛放在床头的小凳子上,这才撩开衣袍坐到了床边。
她不会看病,但看着南羽白红扑扑的脸,也知道不对劲。
叶昕伸出手想探一探南羽白额头的温度。
可当她的手背刚碰上额头时,南羽白忽然醒了。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南羽白急促地呼吸了两下,“你......”
迎着对方水润润的眼睛,叶昕保持着探身弯腰的姿势,连手也没收回去,声音却刻意放轻了些:“你的额头很烫。”
带着凉意的玉扳指贴在发热的肌肤,南羽白后知后觉,舒服地轻哼了一声。
叶昕叹了口气,“怎么病的这么严重啊,小家伙。”
第8章 见夫郎(三)
南羽白神情呆怔,甚至算得上是傻兮兮地、征愣地看着叶昕。
他混沌疼痛的脑袋短暂地忘了男女有别的大忌,暖色的烛火下,叶昕恍若天神的俊美面容让他怀疑是不是自己要病死了,所以见到了要带他走的天神。
尽管这个天神,她神色冷淡,眼角狭长唇瓣淡薄,看上去有些清冷凌厉,俯视他时几乎将他整个人都罩在她的阴影里,威压感极重,他却来不及害怕,才本能地惊讶地瞪大眼睛,从额头上传来的凉意便驱散了他所有混乱情绪,舒服得他控制不住放松了自己。
耳边是关心他的话语,语气又轻又缓,让他久违地感受到了被关心的滋味。
也许......
他眼底水雾弥漫,晕乎乎地想,也许神就是这样威严的吧。
*
看着南羽白傻兮兮地盯着自己瞧的模样,没有看见陌生人时该有的半分惊恐,
叶昕没有收回手,指骨还贴着他侧脸,动作极轻地帮他将额头被汗水浸湿的乱发顺到鬓边耳后,嗓音轻缓:“烧傻了?今日吃药没有?”
南羽白想说没有,抿紧的薄唇刚松了点,却发出一声难以抑制的哽咽。
他忽的鼻尖一抽,不知是羞了还是难受了,泪珠也一颗接一颗从眼角滚落。泪水断断续续滴落到了叶昕手上,滚烫的触感让她替他整理鬓发的动作一顿,“呜……”
似乎是真哭狠了,他说话犯含糊,倒也没忘了回应她,
“没、没药吃……他们、不给我抓药……”
叶昕眼中涌动着莫名的情绪,看着少年烧得通红的脸颊、那双努力聚焦盯着她瞧的黑亮眼珠,看上去可怜又可爱。
南羽白——
生病会让一个人变得如此脆弱不堪吗。
“没药吃就哭的这么伤心?”她拭去少年眼角的泪水,却将对方眼角揉得更靡红了,“就这么喜欢吃苦?”
少年小幅度地摇脑袋,“想活……所以想吃药……”
“谁不让你活?”叶昕敏锐地抓住少年那么难过的缘由。
话音刚落,她就看见南羽白哭的更惨了,“所有人……父君、母亲大人、邱侍君、南羽璃、青柳、青萍……还有你……”
听少年提及生父莫里,叶昕心里刚浮现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可没等她往下问,就被少年接下去的惊天言论扰断了思绪。
“我?”叶昕眉梢一挑,“你知道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