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攻拒绝火葬场[快穿](124)
他话没有说完,似乎是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补完剩下的话,于是就只能不尴不尬地停在此处。
沈筠眨着眼睛看着他,似是不能理解他话中的意思,随即不知想到什么,他扯了扯嘴角,眼神晦暗不明:“你看到了啊。”
恰是此时,小巷子里那盏破旧许久的路灯或许是近日白天吸收了足够的太阳能,内部的蓄电池终于重新正常运转,毫无征兆地亮了。
沈筠神游天际,想或许是声控灯也未可知呢,他平常都是安安静静往过走的,而刚才闹出来的动静好像有点大。
眼前一晃,透过稀疏的灯光,江北声看着眼前的人垂下睫羽,身体两侧的肩胛骨瘦削而凸出,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蝶,脆弱而又顽强,带着昂扬的乐观诘问生命。
江北声内心触动,无可避免地生出些许怜爱来,他抬手摸了摸对方的头,轻声说:“你太辛苦了,所以为什么不答应我呢。”
沈筠戚戚然抬起头,神情恍惚,他几乎有种时光倒错不能分辨今夕是何年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和谢淮之一起在仙门修炼的日子,下意识依赖地蹭了蹭他的手心。
江北声似乎是被他这可爱的小动作给取悦了,沉闷的笑声从胸膛传来。
沈筠却猛然惊醒,一瞬间收起了所有的依赖,在二人之间竖起了一道名为戒备的刺。
江北声此时尚且还是棱角未磨平的少年人,在领会爱意之前首先学会的是占有欲。于是毫无防备,被这刺狠狠戳进胸膛,扎得鲜血淋漓。
猛然想起那日在十字路口遇见时沈筠脱口而出的几个字,他一把将沈筠推回墙上,双腿强硬地挤进他腿间,捏着对方的脸凶狠地问:“透过我你在看谁?”
点漆似的眸子瞬间被怒火吞噬,火舌肆虐,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清冷如雪松,被烈火焚烧时虽然依旧挺拔,但难免面目全非。
被捏着的脸很疼,后背和后脑勺二次受创也跟疼,沈筠却不挣扎,仔细在脑子里琢磨他这句话。
透过你我在看谁?
沈筠直愣愣地盯着江北声看,他看见江北声脚下的黑色阴影不断扩大长高,最后竟凝出来个和他一般高的黑影。
那黑影头戴玉冠,发丝虽衣袂飘动,手里撑着一把伞,歪头冲着他笑,那笑容里蕴含着无边无际的温柔,几欲将他溺毙其中。
沈筠看呆了,黑影冲他伸出一只手,他茫茫然递出自己的手回应,却在触及到黑影之前率先被温热的身体所阻挡。
沈筠顺势开始打量起眼前的这张脸,眉眼弯折的弧度他再清楚不过了,他曾于数个清晨偷偷一寸一寸抚摸过,也曾于数个清晨幻想过一生一世。
沈筠不懂,明明看起来就是一个人呀。可他心里却有另一个声音在反驳他——不是的,淮之哥哥从未有过如此暴虐的性情,他总是温柔的。
他此刻仿佛站在了悬崖边上,进退两难。
江北声不悦,低头在他脸上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整齐的牙印。
沈筠嘶了一声,回过神来。
他说:“没有透过你在看谁,始终都是你。”
他确定相信自己的直觉,将理性抛之脑后。人总是趋利避害的不是吗,选择对自己有利的有什么错呢。
如果不是因为这张脸的忽然出现,他差点就要疼的活不下去了啊。
江北声垂眸打量着他,似乎在判断他这句话的真假,眼里闪过一丝纠结,随即还是遵从内心,闭眼在他嘴角落下一个吻,轻柔又纯情。
沈筠偷偷抓住了他的衣角,二人不知是谁先错开,于是彼此的嘴唇如愿以偿抵在了一起,互相试探,互相舔舐,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做着最亲密的事情。
月亮被云雾蒙上了一层纱,似是不愿打扰有情人的缠绵,婆娑树影摇晃,分割稀碎的灯光,却为这个夜晚增添了许多旖旎。
许久之后江北声才松开沈筠,伸出手指揉了揉他被自己吮得发红的嘴唇,修长匀称的手指流连于他的嘴角不肯轻易离开,江北声不说话,默默盯着沈筠看。
沈筠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发音含混,下一瞬他乖乖踮起脚尖在江北声唇角落下了一个吻,一触即分,他率先继续往前走。
江北声愣了一下,随即大步追上前,牵起他的手,抵开指缝,插进去,十指相扣。
“先送你回家。”江北声说。
沈筠“哦”了一声,偏头望向他,在月色下江北声的轮廓愈发冷锐,看着也太不近人情了一些,沈筠问他:“你一直在那里等我?”
“没有,路过。”
沈筠:“……”好吧,就很嘴硬。
谁家好人大半夜不睡觉跑去偏僻的小巷子猫着抽烟啊。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他并没有揭穿江北声。
“真巧,我也路过。”他顺势给了对方一个台阶,只是这台阶显得不太高明,弄得气氛更加尴尬了。
从暧昧到尴尬,只需要短短几句话。
江北声显然并没有将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也没有明知故问。
一路沉默直到沈筠家楼下。
沈父沈母离开得早,家里也本就不富裕,这些年来为奶奶治病又花了不少积蓄,然而终是杯水车薪,如今也就只剩下这座在老旧小区里的房子了。
房子隔音很差,站在楼底下都能听见不知谁家传来的鼾声,简直惊天动地一波三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