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攻拒绝火葬场[快穿](156)
可他却忘了,年少时那人因为中秋佳节他送的一盏花灯而喜不自胜,热泪盈眶。
“大人何苦做出这幅样子?不过仅仅关了你一日,与锦衣卫审讯的手段相比实在不值一提。”池惊鹤走近抬起沈筠的下巴仔细打量片刻,随即嫌恶地掀开,又伸手问长随要来手帕,仔细擦拭过手指后,将那方手帕随手丢弃。
沈筠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冷笑:“靖远将军向来自诩光明磊落,如今竟也做出偷袭的下作手段。”
“若太后怪罪下来,你济宁侯府有几个脑袋够砍?”他看着池惊鹤,眼里满是轻蔑。
池惊鹤不语,一抬手,身后有人拿来烙铁。他拿起来,作势在沈筠脸上比划:“这个东西想必指挥使大人一定不陌生,告诉我云黎的下落,否则我可不能保证手里滚烫的烙铁落在哪里。”
济宁侯常道,池惊鹤性子太急,做事不够沉稳。他所言确实无半分不对,一句话的功夫池惊鹤已经没有耐心和沈筠斗嘴皮子。
反正他从来都说不过沈筠,搞不来那些弯弯绕绕,索性直接明了一些。
听到“云黎”这个名字,沈筠一顿,整个人有些恍然。
他和丞相之子楚云黎实在算不上陌生。彼时他们三人与当今年岁相仿,先帝特命他三人伴读太子左右,四人也算得上是总角之谊。
然而年少的情谊实在不值一提。
或许有例外——楚云黎和池惊鹤相伴多年,互生爱慕,只怕池惊鹤这次班师回朝早已同楚云黎诉说衷肠,彼此许定了终身吧。
愈发觉得自己像是个局外人。
可能是这次穿过来剧情已经展开大半的缘故吧,沈筠心想。
既来之则安之。
楚云黎的踪迹原主是丝毫不知情的,换而言之,这件事和他没关系。
沈筠试着揣摩剧情线,原主其人暗恋多年还能秘而不宣,池惊鹤误会他他也从来不解释。按照剧情走向,他此刻应该表情隐忍,对待指认不置一词,或许还应该再嘲讽几句诸如“情真意切”的词汇,然后收获烙铁一枚。
可是沈筠不愿意!他不愿意受系统摆布,受所谓规则束缚。
既然已经明白所谓谢淮之、江北声、池惊鹤很可能是同一人或者同一意识的情况下,那么他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沈筠直视池惊鹤,轻启薄唇:“不论将军信与否,我确实不知楚云黎的下落。一个朝堂查无此人,只会摆花架子的文人我实在没什么兴趣。”
眼见池惊鹤要急眼,沈筠轻笑一声:“将军不妨说说我有什么理由拿人?”
池惊鹤气得脸红脖子粗,伸手扯住沈筠的衣襟:“凭楚相前几日在朝堂上将你贬得一文不值,你心生怨怼,才对云黎下手。”
沈筠下意识想摆手否认,奈何双手被锁在刑具上,连抬手都困难,只好作罢。
“将军不妨说我爱慕你多年,于是心生嫉妒,派人掳走了楚云黎?这样是不是更合理呢。”
一言毕,众人惊。
池惊鹤手里的烙铁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当即否认:“满嘴胡言乱语,沈筠你还要不要脸?”
其余随从你看看我,我看看天,只当没听见锦衣卫指挥使大人惊世骇俗的话。
这传出去还得了?自家将军的名声还要不要啦?眼见将军即将拐到手的将军夫人怕是都要飞哦!
沈筠却丝毫不觉得自己说得有错,对心爱之人表明心意不是应该的吗?又不是在索取关系,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只是笑眯眯看着池惊鹤,一扫往日旁人对他的阴鸷印象,仔细瞧着,却也是个世家温润少年郎的模样,半分不逊丞相之子楚云黎。
他这幅轻佻态度惹得池惊鹤愈发愠怒,半天嘴里只吐出一句“不知羞耻”,像是不知道怎么同沈筠这种人交涉。
沈筠并不恼怒,他借着烛火打量了一下四周,思索片刻,开口道:“若我没猜错此处是诏狱吧,将军好本事,手竟伸到我的地方来。”
随即话音一转:“我的地方自然是欢迎你来的,只是下次不要再弄这么大阵仗了。”
他眉头微蹙,一副苦恼的样子:“只是我若替你遮掩,着实需要花费不少心思。左膝碎了倒不碍事,只怕事情败露之后别人找你麻烦。可记得了?”
“不必替我遮掩,池某做事向来光明磊落,指挥使尽管如实禀明太后。”池惊鹤实在说不过他,被气得双手叉腰,胸口起伏。
“可是我不忍心啊。”
沈筠脸上依旧挂着笑,看着碍眼极了,池惊鹤不知他又在耍什么手段,却非常讨厌他这副模样。
不欲与他多说,一甩衣袖,大步走出地牢,途径掉在地上的烙铁还一脚踹开,烫坏了将军鞋上锦线钩织的纹路。
“将军,牢中那人您看如何处置?”长随觑着他脸色,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放了,”池惊鹤转头瞪他,面色铁青,冷笑一声,“私自关押锦衣卫指挥使,你有几个脑袋够砍?九族安在否?替我问好。”
池惊鹤本也没打算真要对那面目可憎的人施刑,太后追究下来,可真是够他喝一壶的。此人还非得往枪口上撞,可不是等着挨骂吗。
长随吓得战战兢兢,两股哆嗦着就要跪下,副将陆一鸣恰好赶来,使了个眼色,示意随从门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