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耶耶李世民种田开挂(96)
谯猪刀子锋利无比,谯猪人右脸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只手起刀落间,就叫满猪场的公猪发出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房遗爱与杜荷对视一眼,两股一紧,似乎能感受到那种痛彻心扉的苦难。
谯猪人是南山土生土长的庄户,孔武有力,半身的腱子肉,不仔细打量,几乎要叫人忘了她是个妇人。
她往谯猪刀子上喷了口酒,见这几个勋贵家的郎君都吓白了脸,不免觉得好笑。
“陛下有旨,托房公与杜公家两位郎君的福,诸位才能有幸来学习这密不外传的谯猪术。机会难得,还望诸位郎君莫叫宫中失望。”
这话一出口,十几双愤怒的眼睛直勾勾看向房遗爱与杜荷。
若他们手中有刀,这两人便是案板上待骟的猪了。
“好哇,我说这日子混得好好的,陛下怎么忽然对二馆下手了。原来是你们两个老鼠屎!”
“房公、杜公摊上你们这样会惹事的儿子,也真是倒了大霉了。”
“莫说他们自家人,我们不都跟着遭殃了吗?”
一帮混吃等死的米虫,开始喋喋不休地嘲讽起来。
房遗爱以往仗着他阿耶的大相公之位,那是要多能惹事就有多能惹事,这会儿反倒成了哑巴鹌鹑。
他很清楚的知道,再靠不上阿耶了。
片刻,谯猪人觉着火候差不多了,再度笑眯眯开口:“这里头都是半大的猪,统共四百一十五头,是此番要去势的公猪。你们要尽快学会阉割,帮着我弄干净这批肉猪。”
一听到被骟的全是公猪,众人都明显愣了一瞬。
他们是养尊处优,不知民间疾苦,但绝不是没有一丁点儿政治敏锐性。
陛下将他们送来学习骟猪术,还全都是些公猪,定然是在暗示些什么啊!
想到那些被去势的宦官,充入掖庭的罪奴,这帮不学无术的郎君充分发挥了想象力脑补起来。
人一旦开始自己吓自己,气势上就输了。
于是,谯猪人不费吹灰之力,指挥着这帮人轮流上阵操刀,都切身感受了一把阉割猪睾.丸的滋味。
男人总是更能设身处地的理解男人。
即便是头猪也一样。
干完这桩差事的房遗爱等人个个犯着恶心,手脚颤抖着回到暂住的屋舍内,迎来了今日头一顿餐食。
宋管事不卑不亢:“庄中怕怠慢了诸位,因而特意按照宫中新得的食方中,准备了一桌全猪宴。都是陛下与一众大相公夸赞过的,还望能得诸位郎君喜欢。”
房遗爱:“……”
杜荷:“……”
说实话,他们现在听不得半点“猪”相关的。
可这桌全猪宴连陛下都说好,他们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
更何况,吃饱有了力气,他们还得去掰玉米,再给猪栏里的种猪配种,最后还得挑猪粪去堆肥呢。
……
兕子这里忙得很,才对六学二馆的改制才
没兴趣呢。
一帮娇滴滴的小郎君,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什么事儿都干不好,说不准还得耽误进度。
也就是阿耶愿意给他们机会磨砺了。
小女娘掐指算了半晌,发现距离六千好感值还差着好几百,不由叹了一口气。
“唉,要兑换新的杂交稻种还差了不少呢。可是,我实在薅不到好感值了啊!”
这小半月里,她把认识的不认识的老大臣们都挨个拜访了一遍,就连公主府有官阶的长史司马,掾属主薄,都被威逼利诱薅了个干净。
如今能想到的,唯有太史局了。
前些日子,宣义郎李淳风推演历法时,无意中发现了先代太史令——傅仁均在“戊寅历”推演中的纰漏。
古历分日起于子半,傅仁均减除稍多。
可具体差了多少,如何证明,李淳风尚且还没有个定论。
兕子倒是不介意,给太史局提供一点小小的帮助。
最好,能叫李淳风在诸位同僚面前多夸她几句,那就太完美啦。
李淳风今年已然三十有八,却仍是个醉心于天文、历法、算学的呆鸡道士。
这位宣义郎到了御前,跟李二陛下噼里啪啦推算一番,双眼放光道:“子初为朔,遂差三刻。用乘天正,请陛下更加考定。”
李二陛下对这呆鸡小子的专业水平,自是深信不疑的。
摆摆手应下,笑问:“月前你还束手无策,怎么不到半月就琢磨出来了?”
李淳风倒是个纯澈人,对兕子在天文历法一道的天分大为赞叹,恨不得将这位公主请到太史局去帮忙。
李二陛下才舍不得呢!
不过,舍不得归舍不得,听大臣们从各种角度夸赞自家女儿,一向都是他最爱的节目。
于是,夏秋之交的午后,李二陛下拉着李淳风细细盘问,从闺女的飒爽英姿,问到太史局一众官员的反应。
继而忍不住自个夸起来:“兕子打小就活泛,学什么一点就通,往往还能举一反三。”
只困于其中某一道,的确是可惜了这上乘天赋啊。
李二陛下捻着衣袖,头一次将农学与养殖抛到一边,重新打量自己这个封号为晋阳的女儿。
她是大唐的公主,亦是王朝守成、繁盛的新希望。
……
六学二馆改制一个月后。
勋贵子弟叫苦连天,反倒是国子监内下三学的一些监生表现尤为出色。
下三学多出自朝中低品阶文官武将之家,阿耶或阿翁俸禄低微,他们的阿娘便要算计着用好每一分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