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竹马今日火葬场了吗(114)
顾翁戎只好不再提他。
可门外的孟简之也是个固执的,虽没人理他,只不肯走。
过了一炷香的时候,刘济昀赶了过来,他今日本在府中休息,另有太医值守。
听说这边郡主的药方有问题,才急急赶来,他听那太医说的,又见了郡主说的方子,心中也有些奇怪。
便搭脉瞧了瞧,又问了郡主之前的情况,最后说,“先按郡主之前说的方子煎来。”
那两个太医说,“那药方太过出奇,好几位药,药性极重又相冲,纵然有用,只怕郡主身子会吃不消,我们本来也是因为这个不敢给郡主用药。”
刘济昀摇摇头,“寻常药量不见起色,自然加重了用。”那两个太医见刘济昀下了决断,便也不再说话,依着方子配药去了,刘济昀心中也有些没底,因为那药用起来确实很可能伤了身子,只是眼下需先退热,
只能明后日再减剂量。若要一味味试,又不知到什么时候了。
药煎好了,又给六娘喂了,过了半个时辰,有些起色了,两个太医才拭了拭汗。刘济昀又吩咐着煎些调和的汤药,以恐那药刺激了脾胃。
门外的孟简之见人来来去去,却也并不好再唤他们,若是换了往日,他自非要推门而入,由不得六娘便为她诊脉的。
但他唯恐她再动了气,不愿吃药,好在,刘济昀来了。见着侍女们步速也缓了缓,便知是有些起色的。
门人见孟简之仍在那里跪着,上前来,将他扶起来,却说,“孟大人回去吧,想来郡主是无大碍了。”孟简之随着他,站到那边的枫树下,他垂头,指腹摩挲着衣袖。
却见那侍女又匆匆忙忙出来,换了盆中水,又步履匆匆去打水,神色间又急切起来,孟简之不好拦,只得等着一个侍女出来纳凉,才向前问。
“烧才下去些,我们都以为好了的,谁知,才刚,郡主又将吃了的药半数吐了出来,折腾得脸色不好,哎,真让人挂心。”
孟简之见她心中纯善,关切之情并非作假,便又撩袍,落下膝求她,“请姑娘,向郡主回禀,求郡主莫拿自己的身子玩笑。”
那侍女点点头,进来,便向六娘说,“郡主,孟大人在外面跪着呢,只是想看看郡主。郡主若不愿意见他,让几个太医去给他瞧瞧方子便好,他总在那里跪着也不是办法。”
刘济昀在给六娘调和药房,此时才听说孟简之是知她过往症候的,当即着了怒,说两个太医却也不早告知他,六娘说,“是我不要他们去的,我熬过这些时日便会好。”
刘济昀向六娘说,“郡主,医者有自行问诊问药的权力,无论郡主和孟大人有什么仇怨,与我无关,我之职责不过是医好郡主的病。便是此番熬了过去,往后再染了病,又当如何呢?太医院对郡主的身体负责!郡主既体质殊异,我们也该知道郡主的过往情况。”
刘济昀说完,仍骂两个太医说是郡主正着热,头脑不清,他们则比郡主更是糊涂,两个太医唯唯诺诺不敢应承。
六娘在榻上躺着自知没理,又烧得半糊涂,只是转过身去,赌气似得噙着泪。顾大娘看了心疼却也不好开口。
刘济昀是个臭脾气,自不管她是不是郡主,只要不肯听话的,他都一味地没有好脸色。
刘济昀也不再问谁的主意,只出门,便向孟简之商议六娘的情况,孟简之却没顾得起,只是接了刘济昀手中的方子,说,“只将独活换了羌活会更好些。”
刘济昀调和后的方子其实已经很是贴合六娘的情况了。
孟简之说,“这些寻常的药,对郡主来说药效不大,只有少数大人列的这几味郡主服着是会起效用的,只得加重其中几味,再从中调和,来缓解药性。”
刘济昀已经大体知道了郡主是对哪些药有了耐性,孟简之又说当年他父亲试过,他能将大部分无药效的药列出来给他,刘济昀才放下心,吩咐按照新的方子煎了药。
如此折腾了整个夜晚,才渐渐地平复了下去,六娘的脸色却因饮药,更难看了几分,可身上的热也渐渐缓和了下来。
到天明的时候,已经安稳地睡过去了。
见她歇了,众人才安下心,渐渐地各自去歇息了。
孟简之也知她应该是好多了,只是若按着药效,只怕还得熬两日,才算好了。他就在那枫树下跪请郡主见他,也不走。
顾翁戎和顾大娘出来时,相视一眼,觉得不好插嘴,便回房去了。孟简之还想同他们说话的,见他们不理,又不好再打扰他们歇息,方不再上前。
如今只两个侍女,芷兰,还有太医在六娘身边守着。
芷兰始终守在六娘身边,也没有心思见孟简之,她知道,孟简之一直在门外守着的,可她也知道,六娘如今心中还有芥蒂。
这终究是公子和郡主的事情,她无法从中转圜,更不该从中转圜,她生怕自己出去见了公子会心软,便索性不见他。
如今六娘好些了,她便让侍女只留两个,其余都出去歇了,她仍在这里守着。
这日正是个阴雨天,不多时就落了雨,门卫进来了躲雨,见孟简之在这边跪着,他便上前说,“郡主这会儿睡着呢,大人不如家去,等郡主好了再来见。”
她不好的时候,都不愿意见他,好了又如何能够见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