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竹马今日火葬场了吗(131)
次日醒来,又有两三个亲兵病倒,距离下一个城邑还有几天的路程,六娘不能再看大家这样吃苦。
六娘向芷兰说,“不知这附近有没有村落人家,今夜最好在哪里能借宿一宿,就算没有大家歇息的地方,也能吃些热饭,喝些热酒暖暖身子。”
芷兰听了便吩咐身边的亲兵去找找周围的村落。
过了一个时辰,那去探路的亲兵回来了,说,“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两三个草屋,里面煮着饭食。”
芷兰问道,“是不是良民,以前听说,这一带总有些贼寇。”
“应该是良民,那里有两个妇人家坐着说话,看起来和善。”
芷兰点点头,六娘便吩咐车队先向那边驶去。待走近后,六娘又吩咐他们停下,只和芷兰、沈念向前先问问情况。
才叩了门,那院里坐着的妇人向他们张望一眼,便转身进去了,不一会儿,出来一个大汉,身长三尺,宽脸阔背,三十余岁,看着很有些本事,那妇人跟在他身后。
大汉戒备地看着几人,最终将视线放在六娘身上,微微蹙眉。
六娘说,“大哥,我们是过路的客人,想要借宿一宿,不知可否?”
大汉打量着六娘身后不远处十数人,虽是平民打扮,看着却是有身手的,一时不知他们来历,问道,“你们是哪里来的?”
“我是胶州汝宁县人,去岁入京都看望外祖母,今秋父亲却突然传信来说母亲病重,因此急急赶回汝宁,正路过此地。”六
娘也就信口说了个主意,她此行仍算是低调,并不惊动地方衙门,更不敢在此处说她的身份。
那汉打量着她身后的人,六娘又说,“祖母担心路途遥遥,或有不测,因此多请了几个侍卫随行护送,他们都是有符牌的良民。”
说着,芷兰便将她的符牌递了过去,又随手掏了两锭银子,一并塞到那妇人手中。
妇人接过符牌只略看看,握着手中银子,眉眼弯向她夫君说,“我看这姑娘面善,又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如何忍心让她一个女郎在外面歇?”
那汉又打量下六娘,却开了门,侧身让他们进来,“歇是能歇的,只是姑娘要知道,我家里小,住不下这许多人,两位姑娘可以住,只能叫诸位大哥在一旁的草厩里耽搁一晚。”
“这不妨事,因昼夜赶路,他们多有生病的,也不好叨扰大哥,只有个避风的地方,又能给他们些热汤饭,便感恩不尽了。”
“这容易,昨日里,我家郎君才打了野物回来,夜里正要煮肉汤呢。”那妇人,打开门帘,让六娘,芷兰和沈念进去。那大汉却便出来给安置了六娘身边的侍从,又给六娘的马匹喂了草料,才掀了帘子进来。
屋里热气腾腾地烧着暖碳,妇人摆了两三个小菜,又取了几壶酒来,去给外面的随从一壶。
六娘饮了酒,坐在炉边,觉得身上暖了不少。
她才从那汉子口中得知,她家郎君姓王,是这山中的猎户。
六娘见她一直忙碌,忙劝着她坐下。
她却说,“不忙碌,我也是个喜欢热闹的,一时见姑娘来了,有个同我说话的,正欢喜呢。”
“这里水草丰茂,难道没有邻居乡人吗?”
“原是有的,只是后来这山上来了匪寇,便也有不少人家搬走了,只剩三五户,因我夫君以前当过几年兵,有些身手,他们忌惮着,不总来叨扰我们,我们也就没搬。”
“原来是这样,官府里就不管吗?”
“也不是不管,这两年也有时遣公人来剿匪,只是那伙贼人很有本事,不需多时便能把公人们赶下山去。”那妇人说。
“若是我去,必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只你不让我插手。”那汉子说。
“你如今不过是个猎户,又没身份又不领哪位官爷的命令,你将人家赶走了,那官府里的还当你要做这贼人。”那猎户听她说,叹口气,颇有些不得志的样子。
“不说他们了,只说今夜,我给姑娘的随从们好好炖些酒肉吃,招待大家。”王家大汉说道。
“阿爹,我也要吃肉。”旁边过来一个抱着草娃娃的小女娘,不过五六岁年纪。
“家里难道不常吃荤腥吗?”六娘问,一边抱住这小女娘。
“若打些野物,抓些鱼来,便有的。”那妇人说。“不过,家里仍然寒酸,买不起市上的鲜肉,上次带囡囡吃了一回市上的鲜牛肉,她便嚷着吃。”
“大哥怎么不出去谋个差事呢?以大哥的本事或许能在官府里谋个军官做?”
那大汉却别过头去不再说话,妇人也只是笑笑说,“这酒温热了,你们再喝些。”
六娘知他们有难言之隐,便也不再多问了,将酒接过,递给芷兰和沈念喝,她却不敢再多喝了。
过了会儿,那大汉和那妇人便一同去给他们准备伙食。
六娘让芷兰从取出宫中的点心给她,小女娘接了,吃得很开心,六娘又将宫中的带来的一对儿项圈给她系在了脖子上。
那
妇人,正捧着汤碗进来,见六娘给小女娘了个银项圈儿,忙说,“姑娘,万万不可,这东西贵重,我们却不敢要。”
“大嫂收着吧,这东西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少见,但大哥和大嫂这番招待,却是雪中送炭,六娘感激不尽!”
那大姐犹豫着。
六娘看向那小女娘,蹲下身说,“囡囡,你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