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竹马今日火葬场了吗(134)
船或沿着河道一路前行,或是在湖中漂行,却比陆路上快了不少,因杨良骥寻的船夫和舵手是经年的老手,行得平稳,加上这几日风和日丽,不见风浪,便也行得快些。
可即便如此,依旧有不少的亲兵晕了船只,六娘也并不是那么好受,船停靠的时候能在码头上歇歇,大多时候却不得不在船上渡日。
六娘今日吃了些船上伙夫炖煮的饭后,便觉得有些不适,只歪在床上休息,芷兰来来回回给她倒水伺候着她,可她却一点水都饮不下去。
芷兰只好叫了随行的女医过来,女医给六娘问了脉,给六娘开了些止晕的汤药。
六娘只觉得难喝,拧着眉喝下去后,歪在床上卧着,可过了一会儿,就觉得腹中不适,起身哇地一口尽数呕了出来。
小脸儿便一下子蜡黄起来,只口中说着,芷兰莫要担心,我没事的。
芷兰很是担心,自上次六娘生病后,她便知道,六娘的体质是有些不同的,所以,她很害怕六娘晕船再引起什么别的病候。
她服侍六娘躺下后,便只能又去寻女医过来瞧瞧。
沈念说他幼时在水边生活过,或许有些法子,芷兰便将他一同带来,这种时候,倒也顾不得规矩和什么男女大防了。
沈念随着女医进来时,见六娘半蜷着身子卧在床上,她蹙着眉头,正看着他们,原本粉嫩圆鼓鼓尚有些婴儿肥的面上,此时却暗黄了下来,原本明亮澄澈的眼睛,这会儿便不那么有生气了。
她抱着被子,腿尚在外面露着,虽穿着里衣,可终究不得体,她见沈念也来了,忙将腿偷偷地塞了回去,将被子笼到了下巴下面,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
沈念自然是看到了,见她又将被子盖得严严的,怕她不自如,只得半敛下眸,不去看她。
他走到一边,将这船舱中半开着的窗,轻轻掩了一些。
他知道,她要透透风,才觉得舒服得,可他不能冒险,若是她着了寒,得受许多苦,这船上诸事不便,她该如何熬过去?
他站在那女医身后,女医给六娘把了脉,说,“院令说过,郡主的体质有所不同,我也按着郡主的体质配的药,会烈些,只是看来,郡主晕船,并不耐住那药性。郡主见谅,容我再回去想想。”
六娘嗯了一声,那女医便退下了。
沈念却没走,他矮下身子,蹲在她的床边,用手比着说,“郡主想要吃些什么吗?”
六娘的眼睛明亮了一下,她半坐起身子,似乎没意识到她这时乌丝散乱地坠在肩上,还只穿着里衣,并不费劲就能看到她已成熟,不似幼时那般纤细的腰肢,“我想吃桂花冷元子,你可以做给我吃的,是不是?”
沈念的目光停了只一瞬,便飞快地垂下眼眸,他察觉到他的心口在剧烈的跳,脸上烫了起来,可他仍装作没事一般,垂着眼眸,不敢再抬眸,说,“这个不行,冷元子伤胃,郡主此时吃了,会难受。待上了岸,郡主想吃多少都可以。”
她的嘴角瞬时垂了下来,眸中也委屈起来,她又缩回被子里,将背留给沈念和芷兰,说,“那我没事,也没什么想吃的,有劳你挂心。”
沈念看着六娘的背影,他缓缓站起身,然后退了出去。
芷兰送他出来说,“沈校尉,那冷元子郡主真的不能吃吗,郡主已经快一日不曾吃些正经东西,只是没胃口。”
沈念没有说话,似乎在想心事,芷兰便也没再多问。
沈念又去船舱处寻那女医,女医说,“依着郡主和众位校尉食不下咽的情况,若是有这止晕的香囊,却比这汤药好很多,只是当时在宫中的时候,就少了两位名贵香料,这出了宫又到何处去寻呢?”
沈念让她将那两位香料写了出来,原来都是西戎那边进贡的,若是用完了便不易得。
沈念又吩咐船夫过了前面码头,先暂时停靠,让大家暂时歇息。
他却上了岸,袖中笼着银子去徽州的私市了。
徽州是福王的封地,福王一向穷奢极欲,只怕这皇宫中没有的东西,正要在这里找才是正经。
他拿着暗线传的消息,便向私市里去寻叫巴尔的西戎人,徽州的私市在最湿寒的巷道深处,他走进去的时候,见许多西戎人在打量他,他没有侧目瞧他们一眼,只说是来找巴尔。
他们便将他引进了一个酒坊里。
那群西戎人引他进来,在酒坊里坐定了,说,“要见巴尔没这么容易,
私市的规矩你该懂得,要不留下你身上的什么东西,要不就过了我们这罗汉阵。”
他知道他们口中说的东西,是他的身体发肤,而不是什么金银,可他仍从他袖中取出了金银说,“这些是给巴尔和各位好汉的。”
“东西我们收下,阵还是要照过。”那人用别扭的汉族话说着。
“知道。”他看着他说。
西戎人也不墨迹,便开了酒,“这桌上的酒,只要你喝得比我兄弟快,便带你去见巴尔。”
他揪过来身边一个西戎人,那西戎人身高九尺,猩红面庞,浑身酒气,似不当眼前的酒是回事。
加之看着沈念眉目清秀,便不是那般酗酒的人。
沈念也不与他们啰嗦,只敛着眸说,“开始吧。”
“好,我敲三下桌,便请二位同时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