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竹马今日火葬场了吗(136)
他走在徽州的街市间,伤痛,酒气,还有那些久久不能释怀的苦痛,他仰头张开嘴让雨淋在他面上。
他醉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醉过,他从来都在拼命地,拼命地保持清醒冷静,拼命地克制着他的感情。
可此刻,他握着手中那囊包里的香料。
他只希望,她少受些苦……
他只希望她不要再那般孤立无助。
他垂下头,任由雨水,从下颌滑落他手中的囊袋上。
他看着手中的囊袋,忽而释怀地笑了笑。
次日,芷兰是在码头上发现的沈念,她和一个亲兵将他架了回去。
她看着他手中死命攥拿着锦囊,锦囊中不知是什么,她试图从他手中取下来,失去觉知的他却死死攥着那锦囊,不肯放松分毫。
芷兰只好去唤了随行的女医过来,女医只隔着远远地嗅了嗅,便向芷兰说,“太好了,郡主不用受苦了,这是用来止晕的香料,有这香囊,便不用饮那药汤了。”
芷兰也很是欢喜,只是她又重重地看了沈念一眼,她问那女医,“他的伤怎么样?”
“虽下手重些,但也没有伤及要害,不碍事,养上些时日就能好了。”
女医拿着那香料便去调配药去了,芷兰在沈念窗前呆了许久,依着女医的吩咐给沈念喂药上药。不过半个时辰左右,便见沈念醒了。醒来时,他用手不住地在身边摸索着。
“香囊被女医拿走了。”芷兰说。
沈念见是芷兰,才知道自己已经回了船上,他觉得头痛欲裂,这辈子没有喝过那么多的酒……
“这香料……你是从黑市上,找
那些西戎人取来的是不是?”芷兰忽而看着他说。
沈念没有说话,反正,他是不能说话的。
芷兰忽而矮下身,在他床边看向他。“公子……是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人能知道去哪里找这些西戎人,拿这香料呢?”
沈念偏了偏头,看向芷兰,知瞒不住她了,笑了笑,“莫要告诉她。”他只是轻飘飘地这么说,然后他说,“答应我,芷兰。”
芷兰顿了一下,见他身上的伤只得点了点头。芷兰看向他,垂头说,“公子……这是何苦呢?”
两个人相视无言。
芷兰又说,“公子来了这里,亲军都尉府的事情怎么处理呢?”
“有风离在。”他说。
“阿兄?……”
“怎么,不信任他能处理好?”
“……倒也不是,阿兄他没有处理过那些事情,只怕一时应付不来。”
“放心,若有不能决之事,他便会遣雪鸮传信来的,目前来看,他处理的很好。”他坐起身,芷兰轻轻扶了他一下。
他看向芷兰,问道,“她如何?”
芷兰叹口气,“昨夜里什么都没吃就睡了,结果夜里醒来就在呕,可除了一些苦水,什么都呕不出来。
今天醒来也不是很有精神,船上做的东西,郡主又吃不惯,只吃了两口,便推着不肯吃,我也并不敢再劝她多吃。”
“那你回去吧,我这里无事。”他说。
芷兰看他一眼,点点头,她便向门外去了,末了,她回身向他说,“公子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然芷兰就对不住夫人将公子托付给芷兰的心意,公子不会让芷兰这般为难吧 ……”
芷兰这些时日也明白了,他是不在乎命的,他只在乎郡主,芷兰劝不了他,只能绑架他,“就算为了郡主,公子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她罕见地见他望着她的眸是温柔的,他笑笑,表示知道了。
芷兰将门关上,去客舱那边侍奉六娘,她进来的时候,六娘仍在睡着,芷兰便温好水,给她擦了擦脸,六娘的小脸仍旧蜡黄。
芷兰叹口气,心疼得紧。
两个人没有一个能让人放心,她的心几乎要被这两个人撕扯碎了……
不多时,那女医便来叩门,手中拿着两个锦囊,说,“这是新配的药,药效应该很适用郡主,请姑娘将这一个药囊放在郡主枕边,另一个行坐起卧随身带着,便会缓解很多。”
“太好了,多谢太医。”芷兰说着便依着女医的吩咐,将这锦囊安置好了。
到了晌午的时候,六娘似是睡足了,恹恹地抻了个懒腰,如同一只猫儿。
芷兰本在一旁歇着,这会儿忙上来侍奉,她给她温了茶,扶她起来。
六娘接过喝了,看向芷兰的一双眼睛复又有了神,说,“芷兰,我睡得很好,梦到了我在汝宁的旧园中小憩,阳光暖暖地正照在我身上,原来却不是梦……这会儿阳光正照着我。”
芷兰看着她红润的脸蛋,欢喜地说,“郡主的脸色看起来好多了,有没有胃口呢,我去吩咐厨房给郡主做些吃的。”
六娘点点头,“我似是有些胃口了,船正在水上行着吗?我觉得我好了许多,似不太晕了?”
“昨夜里在徽州码头那里停了,今晨便又出发了,”
芷兰指了指六娘项上带的香囊,“女医今晨给郡主配了新的药囊,说在郡主枕边放一个,身上带一个,郡主的症状便会缓解很多,看来确实有用。”
六娘摸着颈上的香囊嗅了嗅,说,“我正要问呢,这香囊味道好别致,虽浓烈却不俗气,原来是药囊,”
她又打开那香囊,“都是好名贵的药材,难怪味道这般别致,我只在书里见过,却不曾真的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