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反派沦为乖犬(24)

他漫不经心地转着手指上的戒指，不知道在想什么。

商序从浴室出来，外面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心脏突地一跳，唯有彻骨的寒意，如骇浪般在身体每一处猛烈翻涌。

商序转身下楼，站在楼梯口的时候，便能闻到楼下蔓延的食物的香气，而且十分熟悉。

商序心情有些复杂，含着一丝期待。

他的目光落在厨房，一步步走下楼梯。

少年裹着柔软软糯的浴袍，双手环胸，后靠着柜子，面前厨台上放着烤箱。

听到脚步声，白皙的耳朵动了动。

他转头，准确看着商序的位置，“你饿不？”

商序没有说话，他很想自然而然的说话，可一时间所有的情绪都堵在心里，连开口都难以做到，只是迷茫地望着少年。

慕虞没听他说话，歪了歪头，也没再他。

今晚的宴会上根本没几样东西是给人吃的。

饿死本宝宝了！

“叮~”一声。

烤箱里的灯光熄灭。

慕虞刚准备戴手套，商序反应过来，连忙走过去了，“我来。”

慕虞自然而然地交给他，回到餐厅坐下。

商序将烤箱里的食物端出来，微微一顿，里面烤了几个鸡腿和鸡翅，剩下的就是一些青菜，撒上佐料，香气扑鼻。

这样的香气，是很熟悉的。

商序小时候饿肚子，慕虞会带着他去厨房偷食材，然后在仓库支起一个小烤炉，给他做吃的。

食物端到面前，慕虞拿着手套将鸡腿外面佐料最多的表皮和肉撕了下来，剩下的直接给了商序。

商序唇角无声勾了勾。

他们现在已经不是小时候吃不起东西的时候了，他不需要，再做这种把好吃的都分给自己的事情。

“你吃吧，我不饿。”

“那喂狗吧，我不爱吃。”

商序愣了一下，“……不爱吃？”

“里面没味。”

在慕虞说这句话之前，商序心里充斥着一种又感慨又感动的情绪，听他这么说，突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桌面上的那盘肉。

所以他没听错的话。

小时候他那些感动到流泪的瞬间，是什么？

他记得小时候慕虞第一次把肉全部分给他的时候，他感动的泪哗哗的，流着眼泪和鼻涕蹭过去。

结果慕虞给了他一巴掌。

凶巴巴地说：

“不爱吃别吃，黏黏糊糊的干嘛呢！”

他那个时候觉得，慕虞是刀子嘴豆腐心。

但现在仔细想想。

慕虞是那种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人吗？

商序心情很复杂，有种说不出的酸涩，更加不知道该说什么。

商序就这样坐着看慕虞吃饭。

慕虞吃饱喝足往从楼上走，“愣什么？还不回去睡？”

商序乖乖在后面跟上。

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像老夫老妻一样自然而然。

慕虞平躺着，双手枕在脑后，在商序要说什么之前，说道。

“你不用提醒我商齐是坏人，你觉得我不知道吗？今天我只是想看他要干什么。”

商序睫毛陡然轻颤，心里狠狠震动。

他有点不敢想，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说，他知道商齐是坏人。

意思就是，他在告诉自己，他记得以前发生过的一切。

这是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承认，自己就是过去的慕虞。

商序其实一直知道的。

他记得曾经的一切。

也记得曾经，他陪伴过，救赎过一个叫做商序的小男孩。

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慕虞从来没有提起过曾经，甚至面对他的试探也无动于衷，像是一直以来，都不认识他一样。

商序以为，他其实是不想要承认过往，他或许只想做那个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慕虞。

他舍弃了过去，那是商序完全没有办法接受的。

可是他又不敢挑明，怕得到的是他的否认，那他真的会崩溃的。

商序猛地抱紧慕虞，用力到仿佛要将人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慕虞感到一阵窒息，疯狂拍着他的后背，”放手！”

“阿虞……”商序不肯放，毛茸茸的脑袋搁在他肩头，觉得很委屈。

慕虞叹了声气，也不再说什么了。

商序修长的手指捧着他的脸，直视着他的眼睛，委委屈屈地问。

”为什么这么久以来，你从来不肯和我相认。”

慕虞直气壮，”你也没问啊，这样的情况下我突然告诉你，我其实是小时候就和你认识的慕虞，死而复生了，说出来不会被人抓起来研究吗。”

第21章 竹马归来（21）

商序一下被噎住。

他确实没有考虑过这点。

可能是一开始太过不安了，他只是想着试探，用曾经那时候他弹过的钢琴曲，还骗他自己梦游，甚至叫出‘阿虞’只有曾经自己能叫的称呼。

就是希望他主动告诉自己，我就是你一直在找的慕虞。

可他没说，他便觉得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也不愿意回到他身边。

商序没话说了，乖巧地窝在他怀里。

他们的相认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轰轰烈烈。

慕虞还像平常那样，手放在脑袋下，闭上眼睛，”睡觉吧。”

商序根本睡不着，他有太多话想说了。

想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他消失了十一年，这十一年他像是生活在地狱里。

没有什么事情比死亡更让人难以接受。

他也曾经无数次想过通过死亡的方式去找他。

可又觉得那样未必能够成功找到他，也怕如果自己真的死了，会让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