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但男妈妈(13)
她将此猜想与温王道时,温王恰取下鬼面,那冰冷面庞泛起一丝笑意。
“吾所活臣子中,无古板之人。”
齐风禾站在他身侧,听此言,总觉莫名古怪。
何叫“所活臣子”……意思是古板的都死了吗?
温王于梳妆台前,铜镜映出齐风禾面庞,连同她面上神情也一同映出。
“吾非顺位继承。”
他透过铜镜,与齐风禾对视。
“吾刺死先王于王座上,将所有不从者赐死,用卿手中之剑。”
年轻的君王隔着铜镜与她对视,那双漆黑眼眸中是刺骨的冰冷,他勾着唇,面带笑意。
就……这么告诉她了?
她一时不知道是该惊讶此事,还该丢弃她手中剑。
过许久,她后知后觉缓过神,不禁松开手中剑。
可下一刻,温王便握住她手,止住了她的动作。
“吾妻,剑不可丢。”
温热手掌附于她手背,她被激灵得一抖。
“握紧。”
齐风禾面上神色僵硬,但到底没有松开。见她不适,温王也没有再为难她,指着房间一处,道:“匣子里有一彩面,请妻为吾取来。”
齐风禾急于找一事来转移她的注意力,便立即走向匣子前,取出那彩面给温王。
那彩面是一怪模怪样的面具,不同于鬼面凶狠,它画上了一张笑脸。只是画法略粗糙,似稚儿涂鸦。
温王戴上彩面,望一眼窗外景色。
“黄昏将至,妻,可要同吾走夜市?”
第10章 百花节的热闹在黄昏……
百花节的热闹在黄昏之后。
黄昏之后,天色渐暗,人们会将花灯点上,挂于街巷、树梢。
齐风禾被牵着手,与温王同行于街道上。
此处为王都,街巷皆铺上石砖,两侧有商贩,有花灯,饰品等贩卖。
齐风禾看向暗处,常年被监视的生活,让她对他人的视线尤为敏感。
她可清醒察觉到,灯火未及处,有不少侍卫隐于其中。
那是维持秩序的守卫。
百花节,夜市开放,人流密集,又都是有意情侣及新婚夫妇,一旦出现什么事,造成大量人员伤亡,那对温国都是不小的打击。
因而,今日早朝上,温王便派出了不少侍卫,以维持秩序,而那偏远些的地方,也下令管辖官员分出部分守卫,保障百花节的安全进行。
齐风禾只瞧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她与温王并肩走于街道上,牵着手,温热从掌心传递。
若非光线昏暗,那旁人必定能看清她面上的红霞。
无他,只温王与她悄悄溜出宫外,又戴着面具,行走于人海之中,让她有一种偷情感。
她用余光瞥一眼温王,只见他面上彩面,又着常服,旁人认不出他。而齐风禾也未于重大场合中露过面,旁人也不识她。
他们两人,偷偷摸摸的。
身旁走过一对又一对良人,或嬉笑打骂,或侧首低语,倒显得默不作声的两人有些格格不入。
齐风禾有些拘谨。
她与温王并不熟稔,成婚前,二人从未见过面,成婚后,虽时时在一起,可总觉得生分。
温王是待她极好,可这种好来得没由头,莫名其妙的,便对她好,让她有种踩在浮云上,不知何时便会跌落云端的惶恐。
牵着手,明明温热传来,可总觉得空荡荡。
她眼眸划过街边一个个小摊,突然于某处停顿。
那是一个贩卖女子饰品的小摊,挂着各式的发簪。吸引齐风禾的并不是这些发簪,而是角落里挂的一对耳珰。
身侧的温王似有所察觉,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喜?”
“嗯。”
齐风禾轻轻颔首,闻言,温王便牵着她上前。
“女娘可是看上此耳珰?”
她的目光不加掩饰,商贩一眼便能瞧出她的意图。
齐风禾点点头,目光不曾移开。
“女娘好眼光,此物从异邦传来,为巧匠之作,国中独一份!”
商贩夸耀着,试图以巧舌将此物卖出。
齐风禾未认真听他言,待他语毕,便将耳珰买下。
商贩喜笑颜开,直至付账时,齐风禾方知此物为何在角落。
虽她来此世后,少购买货物,可也知晓,此物,稍贵了。
她抬眼,以余光看向温王,却见他接过耳珰,转向她。
“吾可否为卿别上?”
耳珰在此世,有特殊的含义,热恋中的二人,郎君会为女娘别上耳珰,别上后,代表女娘是属于他的人,此生此世,不离不弃。
因而,此世的女娘,到了一定的年纪,便会穿上耳洞。
齐风禾耳上无洞,本无法别上,偏巧此物设计精巧,无需耳洞,便可挂上。
温王正持着那双耳珰,等候她的回答。
漆黑眼眸望着她,齐风禾下意识地点头。可当温王靠过来时,她却抬手挡住了耳朵。
“不……”
不是她想戴。
齐风禾摇摇头,她有些胆怯地望着温王,犹豫许久,终于鼓起勇气。
“姎想为君别上!”
青年冰冷眼眸中浮现一丝错愕。
第11章 “那便请卿为吾别上。”……
街道四周人来来走走,谈笑声不曾停留,连商贩听到谈话,也只看了一眼,又去招待客人。
青年戴着彩面,看不清底下神情。
喧闹声穿耳过,齐风禾不曾在意谈笑的内容,只怯怯地望着青年,期待他的回答。
“好。”
过许久,终于听到熟悉的声音。
温王将耳珰置于齐风禾掌心,低下头,撩开鬓边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