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但男妈妈(147)
漆黑发束躺于他的掌中,与他掌心的颜色形成了鲜明对比。
温行掌中有不少伤痕,最明显的,是一道横穿掌心的浅白疤痕。
当初这只手徒手接箭,接住了,这只手却血肉翻开,如今就是好了,也留下了一道疤痕,如同一条绳辫一样,横穿他的掌心,与掌中的这根发辫有几分相似。
温行盯着它们瞧了片刻,合上手,将发辫收起,继续拿起玉梳,为齐风禾挽发。
少了几根发带后,齐风禾的发型变了些,与先前的有些许差别。但他们未出门时没带铜镜,她看不见她此时的模样。
但齐风禾对温王很信任,她觉得温王不会无聊到对她的头发动什么手脚,便也不管,摸出了昨日吃剩的干粮,给自己倒了一碗水,一边吃着早饭,一边等温王帮她挽发。
温王挽发的速度很快,齐风禾早膳还没吃完呢,头发便绑好了。
温行解决好齐风禾的问题后,才开始打理自己。他的发饰不需像齐风禾那么复杂,只是简单的挽起,戴上玉冠,便好了。
这个动作十分迅速,齐风禾还没将嘴里的动作咽下,温王便整理好了。
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微微睁大,但只有一会儿,片刻后,她便将面前的食物往温王那推了推,还顺便给他倒了碗水。
“有劳卿。”
温行接过齐风禾推过来的食物,道了声谢。
“不劳。”
原本温王不说这句话,齐风禾还没觉得有什么,毕竟温王为她做过这么多,她也很少说“谢谢”这些词。如今她只是顺手倒了一碗水,便被谢了,这倒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瞥了一眼温王,见对方正在低头吃饭,她喝了口水,咽下口中有些干硬的干粮,小声说道:“王,明日姎为君挽发。”
温行此时正在喝水,突然听到齐风禾的声音,愣了一下,片刻后,才道:“好。”
说完这句后,两个人都没有再言声,只是安静地吃着早饭。
昨日剩下的食物并不多,不多时,他们两人便将所有的食物都消耗完毕,而这时,也正巧到了驻军地。
眼见马车停靠,齐风禾顺手拿起一旁的鬼面,为温王戴上。
许是之前的那一声道谢,令齐风禾意识到她已经许久没有为温王做过什么了,现在便主动起来,给他戴上那张面具。
这张鬼面齐风禾还算熟悉,毕竟她是先于见到温王容貌之前,见到过这张面具的。
而成婚那日,她取下温王鬼面,也是一个重要的环节。
这并不是传统婚礼上会有的东西,只是应着温王的特殊,才多了这么一个环节。
那时她在婚礼上,于众人面前,拆开绳带,取下这张鬼面,就如同解开独属于她自己的礼物一般,见到了她从前从未见过的盛颜。
那是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惊喜,就算那时她仍对未来有所恐惧,对眼前之人心存害怕,也抑制不住她心中的惊喜。
在那一刻,她的心中只剩下了对那张脸的惊艳,再无其它。
齐风禾拿着面具靠近温王,脑中一闪而过从前的事,但下一刻,却都被她抛到脑后。
现在她重新拿起这张鬼面,附于温王面上,再认真仔细地将绳带绑紧,就像在给自己的东西上上一圈锁,不让外人轻易瞧见。
绑上绳结只需三两下,不过片刻功夫,便解决。
“好了。”
她盯着那张狰狞的鬼面瞧了片刻说道。
戴着鬼面的青年与她目光对视,但不过片刻,便移开,衣袍下的手朝她伸去,将她的手牵起。
“妻,走吧。”
“嗯。”
齐风禾的手同温王交握着,拿起一旁的佩剑,同他一并下了马车。
温王的特征很明显,出行带点侍卫也都是军中出来的,职位不低,这些人多少都认识。因此,无需多少时间,守门的军士便将他们放行。
马车并不入军中,而是被牵引到了别处,齐风禾同温王徒步走入军中,查看着周围的情况。
军中将领对他们的到来很意外,但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的神情。齐风禾他们来的早,正好赶上最后一批将士吃早膳的时间。
他们今天虽然在下车前吃了点干粮垫了垫肚子,但昨日剩下的食物毕竟不多,又分了两个人吃,而这两个人中又有一个大胃王,嗯……所以,齐风禾跟温王捧着碗到了伙夫那。
盛饭的伙夫没怎么见过齐风禾,见她穿着又不似军里的,便一边盛饭,一边问道:
“你是哪个……哦哦,是王后啊!”
伙夫刚想问齐风禾是哪里的人,但话还没说完,便看到了她身后同样捧着碗过来的温王。
伙夫虽然不一定见过君王的模样,但一定知道君王常年戴着一副鬼面,打扮十分有特色。
而君王跟王后经常同时出入,军中有传言,若是在某处看到了这两人中的一个,不用怀疑,那在这片土地十丈之内,还能再找出另一个。
因此,在温王出现的那一刻,伙夫便立即意识到了眼前人的身份。
这两人双双拿着碗过来,伙夫虽然没听说君王会来到了消息,但军中伙食一向充足,多这两个人,也吃不了多少食物,便将两人递过来的碗都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