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不想被救赎[快穿](679)
他们抽出法杖的时候,就连战争领主也不得不正色起来。
“你凭什么妄议我们的导师?”
为首的学生转动手腕,法杖的杖芯冷冰冰地对准了色·欲领主,“完全是一派胡言,我们导师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色·欲领主仍旧神情慵懒,“是吗?——我只是说出了实情。不瞒你们说,你们导师还应该感谢我,我可是精挑细选了许多礼物送进魔宫,听说他们都觉得很满意呢?你们还是太年轻了,居然连这些事都听不得。”
另一个学徒则不容置疑地反驳道,“屈居人下的是你们的魔王陛下才对。”
话音刚落,紫色犄角的恶魔立刻也维持不了镇定自若。
它震惊不已地盯着对面的学徒,一边感受到身边剧烈摇晃的火焰的炙烤,一边感到了极度的不可思议。
“你们认真的?”
色·欲领主说,“不,不,不。这才绝不可能,完全是一派胡言!”
它一连说了三个“不”字。
克里斯梅尔是什么样的暴君,它们这些魔物最清楚。这位陛下就连自己的至亲都吞噬殆尽,罔论其余任何妄图攀附关系的人。
他张开羽翼时足以铺天盖地,仿佛阴霾遮挡视线,传说中的魔神从天而降。它们甚至不敢正视魔王沾染着鲜血的犄角——
色·欲领主根本无法想象怎么会有人认为这位暴君甘愿位居人下。
正如法师塔的学徒们也根本无法想象,怎么会有人认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法师甘愿屈居人下。
双方就这样彼此愤怒而不敢置信地瞪视着对方,努力地从对方的眼睛里找到一点犹豫。但是完全没有,一触即燃的火药味熊熊燃烧在双方之间。
他们都觉得对面坐着的是一群头脑构造完全无法理解的生物,并且都有着不肯退缩的理由。
然后,率先发笑的是战争领主。
“愚蠢的人类,”它说,“竟然胆敢妄议我们的陛下,主君的怒火会烧干净你们的骨头的。但在此之前,但凡你们能考虑一下,就知道选择在魔王城举行典礼,你们那受人尊敬的大法师当然完全心甘情愿地嫁进来做我们的魔后。”
“这一定是你们的阴谋。”
法师塔的学徒们阴沉着脸色说,漆黑的法师袍在月夜下显得格外神秘。
当晚风吹动他们的衣角时,他们逐渐镇定下来,那些刻印在长袍上的咒文簌簌作响,仿佛和浩瀚的天穹有所响应,缓慢地汇聚出一股强大的魔法力量。
“喂喂,”色·欲领主见状觉得不对,“你们这是打算干什么——”
“法师塔比起魔王城来也一点不差,”
大法师罗兰的狂热拥簇如是说道,“导师中了你们的陷阱,但是我们绝不会让你们得逞。反正婚礼打断后还可以在法师塔办一次。届时你们就会知道,是你们的魔王陛下离不开我们的导师。”
他们的身影忽然一闪,消失在了贵宾席中。
战争领主顿觉不对,立刻伸手摸向法师塔众人的身影,却扑了个空。但它依旧能用指尖探知到人族气息的流向。
毫无疑问,是冲着背后的那座魔宫去的。
“如果不能阻止他们,”
头顶火焰的魔族脸色也像被火炙烤般一片惨白,方才的气焰无影无踪,“魔王陛下一定会拿我们的灵魂当成招待客人的晚餐。”
两位魔族大公的身影同样仓促地消失在了贵宾席中。
这才有了两方人马在魔宫的黑曜石走廊上最终会面的一幕。
和外界的喧嚣不同,克里斯梅尔的魔宫一向不允许外来者擅入。无论是黑曜石的吊顶和地砖,还是闪闪发光的幽暗的银蜡烛,都为此处平添了诡秘又危险的氛围。在这样一个空旷无比的地方,即使是极力放轻的脚步声,有时也会乍然响起空洞的回音。
法师学徒众人用消声咒隐匿自己的行踪,秘密地行走在魔宫的走廊中。
典礼马上就要举行,导师此时一定就待在宫中的某个房间,按照婚礼的要求,他应该和魔王分隔两处。他们如此坚信着,并且谨小慎微地探索着。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走在最前面的学徒蹑手蹑脚地回过头,用口型问道。紧随其后的学徒点了点头,大胆地接过了蜡烛,率先一步走进了仿佛看不见尽头的长廊。
魔王克里斯梅尔果然暴戾可怖,即使是经行于魔宫的走廊,就足够压抑了。
他们这样想着,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阴影处多了两个长着犄角的身影。
但就算注意到了也无济于事。
战争、色·欲两大领主此时埋伏在阴影中,脸色相当糟糕。要是再早一点就好,要是再早一点跟上他们,就不至于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进最危险的那条走廊。现在好了,他们根本没有胆量在魔王的寝宫门前发出任何稍大一点的响动,更别提制服这群难搞的法师了。
战争领主可以对天发誓。
如果有什么地方它此生都不愿意踏足,那绝对是这里。
它和色·欲领主面面相觑,终究还是不放心,也跟随着那群不知死活的人类悄无声息地潜入前方的阴影。每走一步,它都觉得自己的性命危在旦夕。
那可是魔王克里斯梅尔。
最可怖的、最危险的、最暴戾的深渊魔族,所有魔物的最佳典范,同时也是所有魔物避之不及的天敌。
战争领主犄角上的火焰熄灭了,在此处燃烧显得太过张扬危险,它变成了赤红色的纹路烙印在脸颊前。刻意压制气息使得魔物有些心不在焉,直到被身边的色·欲领主一把拽住,才意识到前方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