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今日待办(63)

女孩正在上厕所，见门被推开，女孩止了哭，望向流星。

流星问：“你在因为什么事情哭泣？”

女孩顿时堆出一个笑容，乖巧对她说：“没有哦，是大姐姐听错了。”

流星琢磨片刻，又打量起隔间环境。跟旁边无人的隔间并没有什么不同，区别在于小女孩在上厕所，裙子挽在腰间，内衣褪在膝间。

游戏里的所有NPC都是AI控制，流星一再重复问题，女孩仿佛是AI接口坏掉那样，以一模一样的回答和语调讲述着。

显然是哪里出问题了。

流星退出隔间门，随着门隔绝小女孩凝望她的视野，哭声再次回荡在男洗手间里。她有些纳闷，再推开隔间的当，女孩见到是女人，立刻换上乖巧可爱的笑。

流星一手撑着隔间门，忽然想到第一张特殊纸条上写着爸爸。于是福至心灵，蹲下身对女孩说：“你爸爸呢？”

称呼仿佛打开了女孩的什么开关，她迅速提起裤子，把裙子穿好，跳下马桶，越过流星往男洗手间外跑去。

流星追在后面，刚跟女孩逃跑的动作拐出洗手间，就看到了楼梯旁方才追杀她的裙装男人，本次地图的关卡boss。

小女孩飞快从他身边夺路而逃，他仿佛看不到似的，向流星逼近。双眼充血，嘴角咧到太阳穴，向她迈来的步伐如爪牙，假胸从低领胸口被甩出，本该有皮肤覆盖的地方器官扑通扑通往外掉，裙子也彻底裂开，露出仿佛腐烂已久的绿色皮肤，还有蛆虫在扭动。

像奇行种。

流星怜爱地看看手中的球棒，心道：对不住你了，老朋友。

屏住呼吸，跟boss缠斗几个回合，一击必杀的瞬间，如同从垃圾堆里长出来的boss轰然倒地，消失在视线里，宝箱出现在她眼前。

流星打开宝箱，得到一部手机，并非智能款，只能用来接打电话。

这一次箱子里没有别的东西。

有第一个箱子的教训，流星把箱子翻个底朝天，确实没有多余的东西。想了想返回三楼厕所，女孩方才待过的隔间，依然跟没人使用的隔间如出一辙。于是她只能再次从三楼挨家挨户搜到一楼，直到确定隔间里什么都没有，返回一楼大厅。

方才人声鼎沸的大厅，此刻什么都没有，仿佛NPC商量好人间蒸发了一样，连个残渣都没留下。

她只得回到吧台，这才看到方才她点过的酒还在桌上。长直杯塞满冰块，杯沿放着柠檬片和薄荷叶点缀，颜色看起来像人畜无害的汽水。她试着触碰杯子，杯子却在下一刻变成任务道具：酒，回到了她的背包里。

变化来得莫名其妙。

流星只能往酒吧外走，大街上同样空空荡荡，路灯照着跟方才一样别无二致的街头，破败而萧索的场景配上狂风，吹得人灵魂都发凉。

流星试着跟街上的所有物品互动，但什么都没有触发。

直到走到街角，那个流浪汉还坐在那里，把报纸当作被子，纸壳当作床垫，瑟缩在高大的垃圾桶旁。在她靠近的时刻，他也睁开了眼睛。

寒风中他们望着彼此。

许久，流星开口：“刚刚是不是有一个女孩子，从酒吧跑出来了？”

流浪汉慢慢点了头，一个多余的字都没说。

眼看他又要闭上眼睛休息，流星紧急按下游戏暂停，打开背包，检查起所有搜罗到的副本道具，思考用什么可以打开他的话匣子。

吉普车，全国地图，父女合影，打火机。

医院，抗生素，饮用水，食物，防毒面罩，小镇地图。

公园，杀boss得到钱包，似乎与隐藏任务相关的字条。

酒吧，杀boss得到古早款手机，酒。

刚刚让流浪汉开口的东西是三明治，食物代表人最基础的生存需求，现在他需要一个能够容身的地方。

这是游戏，她没办法让流浪汉住进任何地方，所以唯一能够解决这件事的是……

返回游戏，她把钱包递给了他。

寒风中，流浪汉看着她手里的钱包，缓缓说：“我没有钱可以还给你。”

唔，这是任务道具，就算不给你我也带不出去。

流星默默吐槽一句，蹲下身与他平视：“你现在需要帮助，而这对我来说是多余的东西，所以先借给你用。等到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再来帮我就好了。”

流浪汉再三望着她，干涸眼眸渐渐渗入祈求。她挣扎了片刻，还是从破烂的衣服里伸出干枯的手，将她的钱包握住，而后嘴里喃喃作出承诺。

“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话音刚落，流浪汉在原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新的字条。

“姐姐，你什么时候带我走。”

姐姐？这故事里什么时候多了姐姐？

看着字条被收入背包，流星重新翻阅起故事的开头：母亲死去，父亲带着女儿到处旅行……从头到尾没有姐姐的字样。

再看向游戏名称：躲猫猫。

躲猫猫的游戏规则，有人躲，有人捉。而她在小镇外看到的游戏规则，是逃离迷宫。

自相矛盾了。

再者，在这个故事里，谁是躲藏的人，而谁又是鬼呢？

带着思考，流星打开小镇地图。排除已经到过的医院、公园、酒吧，下一处可探索地点亮起：警察局，紧挨着市政府。

流星模模糊糊作出判断：“父亲以为女儿被绑架，来到酒吧断了线索，找不到女儿，于是跑去寻求帮助了么。”

也是，哪有比警察更快捷方便的求助对象呢。

流星迈开步子，前往警察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