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岁缠绕(122)
宋岭乐跟她说订婚时,正好脑子一热,抬头和梁司聿说:“我准备和盛临订婚了。”
梁司聿淡定瞥内后视镜,三连问,父母长辈知道吗,双方家长见面了吗,一切提上日程了吗?
答案显而易见,他说:“盛临,她胡闹,你也陪她胡闹。”
盛临:“没胡闹,认真的。我从毕业就想和她结婚,你不是知道吗?”
以前总有人说盛临和梁司聿像,性格像,但盛临更i,除了好朋友,其他人一律冷脸臭脸,不喜欢社交,更喜欢独处。尤其是在结婚这件事上,他比梁司聿更向往婚姻,向往一个家。他自从牵起宋岭乐的手那刻,就不断用目光寸量戒围大小。
梁司聿淡定说:“没人阻拦你们结婚,只是按流程,慢慢来。会跑吗?”
宋岭乐与他十指紧扣,羞辱他:“单身狗懂什么,我恨不得现在就白头,兑现相守以沫,白头到老的诺言。”
他嘁了声,没理人。
宋岭乐像拿捏住他,放大恩爱细节,在他面前给盛临夹菜,盛临给她剥虾。他给她擦手,她给他盛汤,她咬一口,放他碗里,喝同一杯水,同一碗汤。
对面梁司聿脸色越发难看,仿若无人的小情侣,丝毫不在意中伤别人。盛临瞥他一眼,给他盛汤,梁司聿推开,“谢谢,我不喝汤。”
饭后,三人没着急取车,宋岭乐去洗手间,两人在空旷处抽支烟等她。梁司聿问:“真结?”知根知底的朋友,梁司聿对他放心。
“嗯。”不用考虑的事,毋庸置疑。盛临余光瞥他,问他呢。
他呢?
他怎么了?
梁司聿事业心重,年纪轻轻爬到这个位置,靠的是自己,靠的是没日没夜投身工作。不是凭空,不是天赋异禀,也更不是背后有人有关系。
盛临问他不想成家吗,有想法吗?
“年少时期没有,现在......也不是不行。”他想了想,补充:“看人。”两人故意在他面前演那么一出,他不是不懂。小情侣的默契,体贴与爱意,总会让坚硬的心晃了晃。
“怎么,就这么难拿下?”大家都心知肚明,程久桉哪有什么业务要扩展到苗锦郁的出差地,大家都在为他出力,可当事人畏畏缩缩,一点都不梁司聿。
“不急。”请君入瓮哪有那么容易。
大家都知道,但苗锦郁不知道程久桉别有目的。她原先怀疑,不过进派出所的事梁司聿并未过问,关心,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离谱,怎么会起疑梁司聿有闲心让程久桉前来。
她彻头彻尾的相信程久桉,他是来实地考察,开健身房分店。偶尔过问他进展,地理环境不错,商场客流量还行,再看,再看,他的回答诸如此类。
某天忙里偷闲,苗锦郁刚端上咖啡坐在酒店的阅读室,郑意丰寻了过来,她礼貌又带着几分敷衍,一面看书,一面分心和他闲聊。
郑意丰说后天要赶去下个城市,明天休息,想邀请她去爬山。一切需要运动的休闲活动,她都要再三思酌。她故作思考,“明天啊......我想想行程......”说时,翻下一页。
“明天去不了,不好意思。”
程久桉也过来,声音响彻整个阅读室,苗锦郁很想偏头装陌生人。
“哟,这么巧,又遇见您郑总了。”
“你们聊什么呢,怎么我一来就打住?”
他说时,大喇喇拉开凳子坐过去。
苗锦郁很后悔告诉程久桉地点,让人出现在这儿,定没好事。果不其然,郑意丰说邀她去爬山,程久桉立马说:“爬山?这好事不喊我?”
“你们俩去吧,我就不去了。”苗锦郁不想去,她才开始运动,体力并没有多好。并且,她不喜欢爬山那种上下两难的感觉,爬一半累得半死时看着山顶,放弃会不甘心,白累了。继续爬,又一轮痛苦折磨。
与其如此,她选择不爬山。毕竟在跑步机上,随时能按暂停下来。
程久桉问她为什么,她直言爬不动。程久桉回忆曾经,那个体力顶天,运动会唯一一个跑一千米,还拿第一名的她,并且带着他们在老家翻山头的她,怎么先在小小一座山都干不动?
苗锦郁睨他:“不想去。”
程久桉勾着郑意丰的肩膀,“行吧,你不去,我和郑哥去。”
郑意丰笑着没说话,她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程久桉磨她,要她去。苗锦郁被迫答应,和程久桉说:“我爬不动的时候,不许逼我。”
“行!”
第二天日头大,他们特意早起去,都换上休闲装。苗锦郁带了两瓶水,都让程久桉背着。郑意丰给她带了葡萄糖,能量棒,功能饮料。她轻装上阵,只拿手机。
爬上的风景是美的,慢慢向上,慢慢上升海拔,再俯瞰整座城。
前一个小时她都还行,开始感到疲惫后就觉得体力断崖式下跌,双腿使不上力。程久桉常年健身,如履平地,郑意丰不健身,但体力不错,微微喘。
有人等她,她爬不上去也会咬着牙,硬着头皮上。最后,她实在累得话都说不完整,“你们先走,我在亭子里等你们,不上了。”
“都快到了,不登顶了?”程久桉劝她,她坚定摆手,打死也不上去。两人便撇下她,继续向前。
不要为难自己,是她现在的箴言。
有时候,放弃比坚持更难,她已经不是那个强忍恶心,任由铁锈充斥呼吸道,痛苦不堪跑千米的苗锦郁。她亦不需要用毅力,坚持这种词汇向外界证明自己。对于现在的她,要学习的是如何迎合自己,让自己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