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相思(243)
“你休要浑说,你分明是故意软禁本官!”陈密致脸色微沉,怒道。
“知州大人切莫误会,正因那群刺客来历不明,且要对您不利,下官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您的安全考虑啊。”郑铭抬头,正义凛然道。
“你能有这么好心?”陈密致冷笑一声,怒道,“你怕是早就对本官恨之入骨,分明是趁机羞辱本官!”
“下官向来对您尊重有加,想必底下的官员们都有目共睹,您现下又为何说下官恨您?”郑铭皱眉,疑问道。
“你……”陈密致指着郑铭,他气得说不出话来,转头看向鲁国公主,大声道,“公主,微臣是一州之长,此次却遭此大辱,还请公主替微臣做主啊。”
“陈密致,本公主问你,那夜你为何要携带家眷出城?”鲁国公主神色平静,语气淡淡地问道。
“这……”陈密致面对鲁国公主的质问,他低下头,眼珠快速地转动,哽咽道,“回公主的话,那夜微臣并非是出逃,是因家父已经年迈,近来身子不适,那日遣人过来说人快要不行了,遂臣才急着赶过去,不想却被兵马监押误会,还被软禁在家中。”
鲁国公主皱眉,神情严肃道:“此事果真吗?”
“千真万确。”陈密致老泪纵横,点头道。
“想不到你还是个孝子啊。”鲁国公主皱眉,半信半疑地说。
众人不知陈密致的所言是真是假,场上顿时陷入了僵局之中。
曹殊微微一笑道:“公主,知州大人的父亲身子一向硬朗,草民进京前还曾听说知州大人在乡野建了一处庄子,专门供其父养老,不过短短数月,为何突然就病重了呢?”
鲁国公主闻言,她目光凌厉地扫向阶下的陈密致,带着审视的意味。
“生老病死,人间常事,曹殊,你刚回来,为何如此言之凿凿呢?”陈密致瞪着曹殊,咬牙切齿道。
“草民只是心中有疑,知州大人为何如此气恼?”曹殊掀起眼帘,他漆黑的眼眸看向陈密致,意味深长道。
“你……”陈密致一噎,他满脸悲痛道,“公主,您切莫听曹殊胡诌啊,当日微臣真的是担忧家父的安危,才会出城,绝不是他们口中的逃跑。”
“是与不是,知州大人您说了不算。”曹殊眸色愈浓,抿起一丝微笑。
“你这是何意?”陈密致不解。
郑铭瞧着陈密致疑惑的模样,他忍不住嗤笑一声,随即向公主作揖,朗声道:“公主,微臣这里有从陈宅搜来的信件,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没想到知州大人这么多年来,与朝中某位官员私下有往来,且谈论的多是皇位立储之事,想来此次您亲临崇州,彻查当年药斑布之案,那位人也传信给知州大人,他心虚,怕自己做过的事被查出来,这才仓皇出逃,并非他口中去看望生病的父亲。”
陈密致闻言脸色一白,他目光四处游离,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呈上来。”鲁国公主立时来了兴趣,命令道。
郑铭点头,他立即命衙役将从陈宅搜过来的信件呈上去。
鲁国公主拿起信件,目光一一扫过后,她面带愠怒,拿起惊堂木拍案,瞬间发出巨大的声响,满堂皆惊。
“好一个崇州知州啊。”她沉下脸来,冷笑道,“竟敢私下妄议储君,该当何罪?”
陈密致冒了一身的冷汗,他眼神飘忽不定,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据微臣所知,知州大人的父亲身子无恙,若公主不信,微臣即刻派人去城外的庄子,将人带来。”郑铭垂头道。
“不必了,本公主信你。”鲁国公主摆了摆手。
曹殊瞧着陈密致心虚的神情,他走至郑铭的身旁,身姿板正地跪了下来,抬眸道:“公主,草民有冤,还请公主做主。”
“你有何冤?速速说来。”鲁国公主眼神略有缓和。
“草民要状告崇州知州陈密致,他在草民进京的途中,派来刺客刺杀草民。”曹殊神色平静,他眼眸漆黑如墨,语气沉静有力。
第135章 瑞鹤仙(五)
此言一出,堂下众人瞠目结舌,他们没想到平日不苟言笑,两袖清风的知州大人私底下竟会如此狠毒。
底下的衙役们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气氛登时陷入焦灼之中。
鲁国公主素手轻抬,她波澜不惊,示意郑铭先起来。
郑铭站起身退到一旁,他瞥了陈密致一眼,眼底闪过一丝轻蔑。
陈密致察觉到周遭异样的目光,他心中顿时一慌,恼羞成怒道:“曹溪川,你居然敢诽谤本官,该当何罪?”
“肃静。”何毓站在鲁国公主的身旁,出言警告。
话音刚落,大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陈密致心里干噎,他颇为忌惮地闭上嘴,恶狠狠地瞪着曹殊,眼神中带着强烈的怒意,气得胸口上下起伏着。
曹殊眉眼清疏,他一袭素袍,淡定从容地跪在阶前,身姿挺拔,宛如修竹。
他掀起眼帘,语气淡淡道:“公主,草民方才所言句句属实,若知州大人没有做过这些事,草民实在没有必要在此状告他了。”
陈密致怒目圆睁,冷哼一声。
鲁国公主常年处于高位,她的一言一行都透着皇家的威严,只是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阶下的陈密致,好像是在瞧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
她冷声道:“陈密致,你有何话要说吗?”
“微臣有冤。”陈密致猛地抬头,急忙喊冤,“不瞒公主,微臣自升任知州,为治理崇州各州县,凡事无不勤谨,而曹溪川因其父罢官,一直对微臣抱有敌意,此人居心叵测,定是故意要陷害微臣啊。”